是了,一个死人怎么还会有什么味觉。

方白又道:“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天涯看着方白的目光,似乎没想到这个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小丫头会对自己的师父感兴趣,既然她已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便点头道:“你晌午之后可以过去,她那时候通常是清醒的。”

得了允许,方白便开始在心中措辞,斟酌,如何从这女子的口中套出有关自己父母的事情。

有些记忆不是想忘记就能忘记的,哪怕日日都挂在嘴上,说着我不记得了,可一旦触碰了那层有关记忆的膜,悲伤也随之汹涌而来。

是很悲伤,因为不知道敌人,所以无从怨恨,因为还有退路,所以不知道绝望,但死的却是自己最亲近的人,所以方白把那种复杂的情绪称之为悲伤。

在无所适从的回忆中逃窜了十多年,第一次正视自己五岁之前的记忆,原来竟然也不似梦中那般可怕。

虽然已经不再记得父母的音容笑貌,但清楚地记得父亲喜欢饮酒,母亲喜欢侍弄花草,山间清流旁的小溪有一座简单的宅院,一间茅草柴房,一间卧房,一间厅堂。

父亲偶尔打柴回来还会给她带只才出生的小鸟,小兽,说着可以陪伴她长大的话,但还没等到长大的那一天,这所平静的小院就惨遭罹难。

那日父亲还和往常一样,手腕上绑着个酒壶,身后背着些柴火和兽肉,从外面一步三晃的回来,照例还是会将所有东西一扔,抱起迎向他的自己。

母亲倚在门扉,手上正绣着一件小衣,上前嗔笑道:“父女俩真跟多日未见的一样,有这么亲吗!”

父亲拿下巴上的胡子扎她的脸,挠的她咯咯直笑,父亲说:“娘子这话说得,我萧牧在这世上不就你们两个最亲的人了吗!”

娘亲道:“琳琅可见识到你爹爹的花言巧语了吧,琳琅日后若是遇到了男人可要记住娘的话,但凡男人说好听的话,你可一句也不要信,知道了吗?”

萧牧道:“你又教女儿乱七八糟的东西,男人的话怎么就不能信了,你不信我怎的还抛了荣华富贵不要跑这儿跟我受苦受累来了。”

门口的女人一低头,用牙齿将绣线截断,抖开手上的小衣,一边去给小女娃儿披上,一边笑道:“我那是鬼迷了心窍。”

“我倒成鬼了?”萧牧低头,唇瓣轻轻擦过女子耳畔“我是什么鬼啊?”

“色鬼!”女子瞪了他一眼,直接抱女儿向房内走去。

身后男人哈哈大笑了起来“再色的鬼不也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女子一边笑一边进了房内,将怀中的娃娃放在木凳上,给她套上自己刚刚缝好的小衣“反正日后不要信别人的花言巧语就是了,你爹的话倒是可以信一信。”

小娃娃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她“娘,什么是花言巧语?”

“就是……”

女子刚一开口就听院内,萧牧高声喝道:“何方高人!为何不现身一见!躲躲藏藏算的什么英雄好汉?!”

女子一愣,赶忙又将小娃娃抱起来,悄无声息的站到窗边,却见那院内男子身形挺拔,手上握着一把砍柴刀,面容冷峻,调动了全身的神识在感受四周轻微的响动。

但只有风过树梢,落叶萧萧,什么动静也没有。

“娘……”爹在做什么?

没等小娃娃问出来,女子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嘘”

不出片刻,倏忽一声,一支利刃破空而来,萧牧做了一辈子偷盗的行当,一向是别人在明他在暗,现今被人埋伏,却是为人掣肘,处处被动。

好在他身法灵活,转瞬间就避开了那支利刃,就在他躲避的时候,四周树林腾身现出数位身着黑衣的武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