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担心你人在这里,心还在中原,对中原的种种还不能全部放下。”
“我已经放下了。”绯衣女子衣发沾染了霜雾,就连眸中也水润一片,却是没了继续看他的勇气。
天涯道:“看你似是一个容易对任何事都放下的人,放下了父母和莫良宵的血仇,放下了容王和那揽月楼弟子的背叛,你确实放下了,不过却砸了自己的脚,疼吧?”
方白多日来脸上终于挂上笑容,有些忍俊不禁地看着天涯道:“我怎看你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月神说,急着逃避一些事情,总会让自己变成这样,我是过来人。”
方白道:“那是你说的,月神才不会说这种话。”
“好吧,”天涯打马向山寨行去“如果你哪天发现疼得厉害了,记得告诉我,我也许会告诉一些你想知道的事情。”
“喂,”方白没好气地追上他道:“你卖什么关子,现在告诉我又能怎样?”
“月神曰不可说。”
好在方白本就不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的人,他既然不想说自己也没必要寻根究底的去探寻,跟了天涯沿山路进了寨子,寨中有人看见他们都纷纷围了上来,脸上挂满喜色,奔走相告说是天涯长老回来了。
这里的人,无论男女都穿着短衣长裤,衣襟也不似中原的斜领,都是盘扣对襟,衣着更不似中原飘逸,精简干练毫不造作。
有的男人还将头发剪得很短,女人则都喜欢将长发编成辫子垂在脑后。
这是一个处处洋溢着生机的种族,关内的靡靡之音丝毫没有影响这里。
“天涯长老!”不住有人向他们打招呼,不住有人围上来想亲近亲近天涯,而他也只是淡淡和众人点点头,连马也没下的继续前行。
这个地方给方白一种新奇的感觉,对这里的人文风景更是喜欢,看到这些单纯的面容,她突然开始理解包括自己的父母在那,那么多人都喜欢隐居。
二人策马的目的地是月神石像,马蹄踏在木制的长桥上,发出咚咚的声响,方白左顾右盼,刚才还觉得很远的石像不一会就到了眼前。
这时候那些沿路追逐的百姓才算作罢,远远的,他们以右手抚着心口,目送天涯和方白向石像下的一片竹楼行去。
这座竹楼很大,虽然没用一砖一瓦,但却也建得宏伟磅礴,一看就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方白抬头看了看那竹楼的顶端,以胳膊肘撞撞天涯道:“真没想到你这个长老地位这么高。”
天涯嘴角一弯,挤出一丝苦笑“进去吧,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另一个家,月神的子民都是平等的。”
方白咋舌,她怎么没看出平等?显而易见的,这些百姓对天涯的推崇和尊敬已经到了盲目的地步。
“天涯长老!”几人从竹楼里迎了出来,脸上挂满笑容,“您终于回来了。”
天涯点头:“你们去把其他长老叫来。”
“是!”
一人匆匆离开,另外有人引方白和他进了楼去,边走边道:“天涯长老一路辛苦,可有用饭?”
方白道:“没有,连口水都没喝呢。”
那小厮惊讶地看着方白,却听天涯笑道:“去准备饭菜,月神的客人饿了。”
小厮忙不迭地点头,也匆匆去了。
竹楼之内大有乾坤,布置和摆设自然和中原不同,往来侍女见到天涯和方白也都露出得体的微笑,给人在这冬日迎来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这个地方真好,民风淳朴,生活简单,最主要的是,没人认识她方白。
她有那么多身份,盗圣的女儿,容王的弃妃,揽月楼的楼主,杀人不眨眼的罗刹,就是没有一个是真正的她,现在,终于可以做回自己了,她方白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