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赶紧把凤冠往头上一戴,红盖头往头上一蒙,两眼一抹黑,也不去管天涯死活。

就听舱门被打开,她耳边灌进了吵吵嚷嚷起哄的声音,新郎被众人推进船舱,众多弟子吵嚷,新郎便将方白这么抱出了船舱,抱进了花轿。

又是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炮仗响的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酒的醇香和饭菜的油腻,似乎这个女子要成亲的地方与码头相距并不远,方白觉得自己还没坐够这花轿呢,就听一媒婆样的女人高声叫道,“请新郎背新娘下轿!”

一时间起哄的人更多了,当真一个热闹非凡。

方白只觉得轿帘一掀开,眼前一片通红,着火了一样,可见红色盖头之外已是亮如白昼。

“新郎官还不去背新娘子啊,这是要等什么啊!”

一人叫了起来,众人推推嚷嚷的,将那蘅坞派的大头领推过来,就让他去背方白,方白二话不说一伸胳膊,直接攀在了他的背上,双腿一跨,将他骑了个结实。

那头领就在众人的嬉笑声中将方白背回了大堂,一路上方白从红盖头底下小心地打量着这个地方。

这是一个很大的院子,今日所到宾客也大多是蘅坞派弟子,屋里摆不下的桌子都摆到了外头院子里,方白行了一路不禁感慨,这蘅坞派也就人多,实际上和那市井混混没什么两样,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混江湖的。

方白站在大堂中,手上被塞了一条红绸子,眼看就要拜堂成亲了。

她拜过一次堂,那时候,那个人是她最心爱的人,是她的命。

但她到底是在塞北长大,心底也并非贞洁烈妇之人,拜个堂而已,谁也不认识她,有什么好扭捏的。就好像你脱光了洗澡,别人看到了也没什么,但若是那个人告诉你,他看到了,那再恼羞成怒也不迟啊。

想通此节她便与那头领拉着红色的绸子,在父母高堂面前:“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呃!”但听咕咚一声,那宣礼的弟子已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哈哈哈哈哈!”

众人哈哈笑了起来“这小子是喝多了吧,早就看他醉醺醺的,怎的关键时刻就倒下了,没用的东西!”

新郎官不耐烦了“把这小子拖下去!拖下去!换个人来!赶紧的!”

又是一阵闹哄哄的,换了个新的礼官,这下没等众人从笑声中缓和过来,那礼官刚张嘴就也咕咚倒在了地上。

这下,哪还有人笑的,整个热闹的大厅里鸦雀无声,待在外头挤不进去的人似乎也觉得气氛不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不敢大声喧哗,低声问前面人道:“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怎么,不成亲了?”

就听前面人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这到底怎么了?”

此时方白也看不见外头的情形,只听有几人道:“难道有人偷袭?”

众人又草木皆兵起来,可查看礼官的人又道:“这两人身上都没有伤啊,只是睡着了啊,怎么会有人偷袭,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众目睽睽的,就算是追风夺命镖来了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就得手啊。”

方白听了心下了然,追风没来,来的却是比追风更厉害的天涯,也不知他此时正隐在什么地方,看样子是摆明让这堂拜不成了,也真是难为他了。

众人嗡嗡嗡的议论,却如何也叫不醒这两个礼官。

一人又道:“看来是这新娘子邪门,老大,不如先不要拜堂了,等少当家来了,让少当家为老大主持这婚姻大事,岂不是大好?”

那新郎官也觉得他说的有理,接连倒下两个礼官,他也觉得心有余悸。

这边方白就被暂时送进了洞房,屁股在床上一坐,就觉得硌得慌,掀开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