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怕我冻,天热怕我苦夏。

我咳嗽两声,他都会紧张不已……

云止见我脸色不好,望着叶殊和萧北墨尾音转冷:“你师妹,我确实救不了,好自为之吧。”

云止走了。

我再也呆不下去,走出这扇门,才感觉重新找回了呼吸。

屋外艳阳高照,我心中却只有挥散不去的冷涩。

浑浑噩噩回房时,又见萧北墨的小徒弟无念正忙活着把萧北墨的字画一幅幅平铺摊开晒晒。

我粗略地扫了一眼,就被一幅画引住了目光。

那画上的人眉眼间溢满傲气,又带着无限悲悯,身着红衣,负剑而立。

画中人栩栩如生。

可见作画时,执笔之人必定满心爱意。

我的目光停驻太久,因为嫁给萧北墨的这些年,被困于后宅。

我都快忘了自己曾是这样的恣意洒脱。

无念慌忙解释:“这是师父前年作的,本是您的生辰礼……”

“无念,多嘴。”萧北墨平淡的声音传来,无念浑身一颤,顿时噤声。

他几步走近,将那幅画重新收拢了起来。

我心中苦笑,面上却只能维持着平静,装作不知:“没想到国师大人不仅通天晓地,画技也如此了得。”

萧北墨闻言却神情一凛,收拢画卷的手顿住:“你……你从前也说过同样的话。”

我一愣。

想了许久也没想起来,我究竟何时说过。

这才猛然发觉,自己已经忘却与萧北墨的第二年过往。

秋风乍起,风声戚戚。

萧北墨从前待我的好在脑海浮现,在心里扎根,心口的郁结便愈发难解。

我回到院中,难得开了一坛‘秋露白’独饮。

酒液入喉,才感到心头苦闷被压抑些许。

身后响起轻缓的脚步声,是萧北墨跟了上来。

他凝视着我手中的酒盅,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你曾答应过我,不再饮酒。”

日头偏西,霞光晚照,黄晖透过云层落在萧北墨身上,多了几许柔和。

我恍惚一瞬,好像从前很多次。

我和他都曾坐在这院中畅聊天地。

他会细心脱下大氅为我遮风。

我举盅欲饮的手顿,声音里满是酸苦惆怅:“那国师大人呢?”

“答应的事情可曾尽数做到?”

第7章

萧北墨的薄唇瞬间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一时无言,我们之间只剩沉默。

我捏紧了酒盅,正准备送客:“国师大人日理万机……”

萧北墨陡然握住我的酒盅,冷淡的眸子里布满猜忌:“楚璟烟,你是不是没忘记我们之间的事?”

我心口发窒。

我当然没忘。

前年尚书府设宴,我不胜酒力失足落水,差点丧命。

是萧北墨不顾阻拦,跳入水中救了我。

上岸后,他猩红着眼,抱着我的双臂发颤:“以后不要饮酒了好不好?”

“若你出了意外,我不知该如何熬过剩下的漫漫岁月。”

彼时,萧北墨的语气里充满了哀求。

我当即答应他,以后再不饮酒。

心口涩然又涌上来,如湖水淹没口鼻,灌入肺腑。

我挥开他,猛喝了一口酒:“国师大人觉得我应该记得什么?”

萧北墨微蹙着眉,不知是不满还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