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紧攥成拳，痛意密密麻麻地传来，而冰冷昏暗的房间时刻提醒着他，那个在他病中会为他嘘寒问暖，忙前忙后的人不在这里。

“楚璟烟……我后悔了……”

寂静的房间中，无人应答。

刻骨的相思涌上心头，一时竟让他分不清到底是哪个更让他痛苦。

那日萧北墨离开后便再没来过，楚楚璟烟虽然忘记了和萧北墨的过往，却在每次见到他时，心底都会不自觉生出一股异样的情绪。

这种不受控地感受让她心烦意乱。

但好在，她的身边还有云止。

“楚璟烟，这是京城新盛的凌云白茶，我给你带了些。”

“近日京中头病的人越来越多了，楚璟烟，你要千万注意些。”

除了给楚楚璟烟带东西，云止不时也会提起行医时的见闻。

彼此都默契地对那三年的时光闭口不谈，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直到这天，云止耳尖泛红地走到她面前，认真且万分郑重道。

“楚璟烟，我想……娶你为妻。”

第21章

楚楚璟烟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她看着眼前低垂着眉目，紧张不已的云止，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这句话我一直藏在心底，不敢对你说出口，从前我想着，只要能守在你身边，哪怕这段感情终生不言也是可以的。”

“但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也是正是因为我那一时的懦弱，才让你……让你后来所托非人。”

云止垂在广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这些天，我想了很久，兴许这对你我来说，都是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楚楚璟烟不禁纳然，一直以来，云止似乎一直都坚定地跟随在她的身后，却从没有一句怨言。

她从前追随着萧北墨的身影，却始终忽略了这个一直在自己身边默默无声的人。

云止温柔的眼尾微微泛红，第一次逾矩，握住了楚楚璟烟的手。

“楚璟烟，不知你可否愿意……愿意与我共度此生，我云止此生，必不负你。”

云止掌心间暖热的温度驱散了楚楚璟烟手心的冰凉，这些山盟海誓，楚楚璟烟已经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望着云止那双希冀而郑重的眼眸，楚楚璟烟愣了愣，在这样不加掩饰的爱慕之中，轻轻地点下头。

“好，我答应你。”

这一年，京城的初雪似乎下的过分早了些。

簌簌雪花飞落，渐渐落满了山道，而清虚观就坐落在蜀山之巅。

萧北墨循着记忆沿着山道曲径走着，却被两个小道童拦住了去路。

“请问可是萧北墨小师叔？”其中一个小道童恭敬问道。

“是。”萧北墨回应道，他的脸色苍白如雪，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师祖知道你今日会上山，特吩咐我二人在此相迎，若是为他人所求，还请小师叔从此处开始，三步一跪，九步一叩首，清一清被繁乱世俗所扰的心。”

小道童说着，指了指身前的一块石阶。

“这怎么可以！我师父他身上还有……”

无念诧异担忧不已，却被萧北墨拦了下来：“你先随他们上山吧，我随后便到。”

看着萧北墨身上披的薄薄雪氅，无念内心挣扎半晌，最终被拦路的小道童推着上了山。

山道上覆盖着薄薄的新雪，萧北墨垂眸望着一眼不见首的石阶，撩起道袍下摆，跪到了回到灵山的第一阶上。

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所求一步一叩跪上山顶，是为娶楚楚璟烟。

他本是不恋俗尘的方外之人，却为楚楚璟烟投身红尘纷扰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