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璟烟……”他开口唤道。

十分熟悉的清润声音，如山间冷泉一般，清清冷冷，然而其下却深藏着不言的缱绻。

几乎下意识让楚楚璟烟感到心中一颤，

她缓缓伸出手，想要看到他的真容，然而却仿佛永远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阻隔。

笃笃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楚楚璟烟猛然惊醒，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平静，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晨曦的微光透进来，颇让人感到犹在梦中。

“何事？”

门外的声音踟蹰了一会，犹豫道：“国师大人登门拜访。”

第17章

楚楚璟烟眉心紧锁，有些疑惑，她自觉昨日已经将话说得十分清楚明白了。

正院内。

萧北墨负手而立，背后的手指却不住摩挲着，暴露着他此刻的紧张。

而他身侧的石案上放着一盘玉湘楼的芙蓉酥，正是她平日最爱吃的。

楚楚璟烟看了一眼，脸立时沉了下来：“国师大人，这是何意？”

“这是你平日爱吃的，我来时的路上为你带了些来。”

“国师大人的好意，楚璟烟心领了，只是如今，我已不爱吃这些了。”

楚楚璟烟语气淡淡，似是不欲多聊的样子。

萧北墨见她如此，终是开口问道。

“楚璟烟，你……是不是还在怪我答应师妹成亲的要求，才不肯原谅我。”

楚楚璟烟听他如此一问，几乎有些气笑。

“国师大人难道以为，我是在同你置气不成？”

萧北墨见楚楚璟烟的反应也有些拿不准，那身通天晓地的本事到了这种变故上似乎也毫无办法。

“那符水是我亲手绘制熬煮而成，断不会出错的，你不可能会永远忘记我。”

楚楚璟烟轻轻笑了一声，不知是在笑萧北墨的自负还是笑自己的过去。

“如果单单只是饮下了你那碗符水，或许我还真的不会永远忘记你。”

萧北墨素日冷寂的眸中难得透出一抹茫然：“你说什么？”

“只是在你让我饮下那碗符水前，我就早已服下了明心丹，那是天下奇药，我事前服过它，你给的符水自然也就不会起效。”

萧北墨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终于显露出无比的惊诧，他从未想到过竟然在那时起，楚楚璟烟就已经决定要将他忘记了。

宽大的衣袍下，萧北墨不可遏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为什么……”

楚楚璟烟目光不禁飘远，似乎也在思索。

“我也忘了，不过不到心死，我是不会服下它的，大概从那时候，我就对你彻底失望了吧。”

萧北墨的身形猛地一晃，几乎是依靠着桌角才不至于倒下。

他的眼眶倏然红了。

“所以你明白了吗，我不是在同你置气，更没有在与你作戏，我是真的已经彻底将你忘记了。”

“萧北墨，我们已经结束了。”

萧北墨紧抿的唇用力到泛白而微微颤抖着。

“不会的，楚璟烟，哪怕你把那些事情全都忘记了，但对我的感情呢？难道也荡然无存了吗？”

“连过往都不存在的感情，又有几分是真呢？”

楚楚璟烟毫不留情地拆穿，随即下了逐客令：“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楚楚璟烟每说一字，萧北墨的脸色就更苍白一分，整个人如坠冰窟。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楚楚璟烟那纸和离书上的“前尘皆忘”是何意。

乌云密布，雨丝凄冷地倾泻而下，劈天盖地地落在萧北墨身上，他才从良久的失落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