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也不知缘何,默许她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等反应过来缘何时,为时已晚。
你道他为何看见说要娶他的傅野时眼神晦暗不明,为何要对她说明天再见,为何犯戒护她,甚至金銮殿揽罪,为何不顾男女大防揽她入怀温声安慰。
又为何拒她、避她、躲她,甚至不发一言、不说一声就走。
他是和尚,是出家人,是佛家弟子,慈悲为怀,誓守佛法是他人生的信仰。
且他还答应了师父,要寻《万卷佛宗》的。
当初玄奘孤身一人不远万里去了天竺,研佛法、撰经书、挑灯夜读,才写下《万卷佛宗》,当中多少艰难险自不必提。
寻《万卷佛宗》的残卷是师父毕生的追求,后来这任务落到了他身上,便成了他毕生的追求。
哪怕穷极一生,他也要寻到。
他岂能动情,岂能还俗嫁娶,岂能弃师父交代的一切不顾,岂能弃佛界众徒不顾。
只是没想到的是,他避开她一声不吭地走了,去寻《万卷佛宗》,她竟不死心地跟了上来,竟还遇了险。
那匪徒覆在她身上,她双眸紧阖欲咬唇自决的模样看得他瞬间双眼猩红,杀心顿起。
也是那瞬间,他顾不得什么人伦理法,顾不得什么杀生戒,他只想救她,只想杀了那二人。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变故结束后,他得心犹在颤抖,不是因为破了杀生戒,而是因为她。
他不敢想晚到一步的后果,也正是因此,他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
但这一切,说不得,言不得。
他还是个僧人,他还要远赴天竺寻《万卷佛宗》,他要完成师父的遗愿,完备佛界缺失的佛法。
若真要,若真要还俗,也只能等他做完这一切再还俗。
元逸阖眸,捏紧马鞭,抱紧了怀中人,向漫漫前路而去。
12
我醒来时,元逸还在赶路,隐隐已能听到马铃响。
“你……你为我,破了大戒了。”我将脸闷在他怀里,闷闷出声。
“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双唇轻启,又道出一句机语。
然之前种种令我早已看透他,我心有成竹,却面上故作冷笑道:“大师可曾记得,你说过我与你非亲非故。既非亲非故,大师何必为救我而破大戒?”
他不言,却面现无奈之色,我将脸埋在他怀里,笑而不语。
13
我和元逸追上傅野的时候,他整个人是懵怒懵怒的,直想杀个回马枪将那二人碎尸万段,被我和元逸好说歹说劝住了。
然自此后,我和元逸之间,更不正常了,我们还是不发一言,视线交汇间却又仿若有千言万语可言说。
傅野将我和他二人一齐白了一眼,便将我们扔在了队伍的中间,再没管过。
这次眯眼笑着、一脸揶揄戏谑的人总算换成了我,而每次元逸撞上我这样的目光,总是无奈回避。
他默默不言,也默默地给我手上的伤换着药。
他换药时极为小心专注,鼻尖落了滴汗珠也不知。
我用指尖触了触他的鼻子,将那滴汗珠抹了下来,他颇有些不自在,转过了头。
我却趁此攀上他的肩,靠近他,盯着他的唇,愈来愈近,近到能听见他猛烈的心跳,错乱的呼吸。
“元逸……”我喊他的名字,“你之前所答种种,是不是都是骗我的?”我启唇,轻声问他。
他转头,正擦过我的唇。
他大抵是想不到能惯得我如今大胆至此。
我能清晰地感知他的呼吸瞬时一滞,与此同时,是我与他分不清彼此的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