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不自在,人往前趴在方向盘上,身体微微蜷缩:“你会离开我吗?”
“会啊。”简然说,“我得回家。”
蒋云程:“……”
蒋云程:“没事了。”
简然其实听懂了。
只是世事无常,最滥俗的是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就算是再好的朋友,她也不能保证。
可是……
简然已经快到家楼下,迎着夕阳,又跑到他车前。
她气息微喘,敲了敲他的车窗。
车窗被车里冷气吹的冰冰凉凉的,敲过的地方凝出一层水雾。
里面的男孩儿像只垂头丧气的小狗,听到有人敲门,黯然抬眼。
却又在见到来人时,眼里渐渐映出夕阳的色彩。
“我不能保证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但你自己可以。”简然笑了,“你一定可以帮你自己,走出你以为你走不出来的偏见,因为一切都错不在你。”
她单手握拳,举到脸旁:“加油!”
蒋云程笑了,学着她的样子,也握着拳。
轻轻地和她碰了一下。
他看着她回家时被夕阳拉长的影子,正准备收回视线时,猝不及防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和他一样,也在看她。
-
第三十一届智禹杯世界棋棋王决赛现场,媒体实时转播。
画面中央,棋盘如同一片黑白交织的宇宙。
棋盘两侧,徐陈砚和他的对手渡边飞鸟相对而坐。
小六坐在最后一排,课都不上,戴上耳机专心观战。
并且她强烈谴责了简然的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要是你,还上什么学,早就去陪着他下棋了啊啊啊!”
“我去了有什么用?”简然笑她,“他该赢还是赢,该输还是输。”
小六立刻瞪简然:“快快快,呸出去,不许说徐陈砚输!”
简然“呸”完,看了一眼小六的pad屏幕,目之所及,所有弹幕都在讨论徐陈砚。
所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千千万万个小六。
想到这,简然替徐陈砚感到幸福。
棋王决赛,和表演性质的AI比赛不同,比的是真正的棋艺。
况且他的对手是渡边飞鸟,徐陈砚很看重。
他要赢。
第一盘,七小时,徐陈砚九段输一目半。
第二盘,是兵家必争之局。
如果徐陈砚再度失败,意味着他至少要再等两年,才有机会与渡边飞鸟再次对决。
而两年后,对方是否还会参赛,是否已经退役,都是未知数。
在世界棋坛上,徐陈砚可能永远顶着“渡边飞鸟手下败将”的名号,再也无法摘除。
这一盘,徐陈砚赢了。
各路新闻媒体炸开了锅,简然的手机上接二连三收到“惊天逆转”“棋坛新王诞生”的推送。
而在现场的徐陈砚却异常冷静。
因为刚才的棋局上,对方有三步棋走错了。
以徐陈砚对渡边飞鸟的了解,这绝不是他会犯的错。
中场休息时,徐陈砚不顾高鹏举的劝阻,带着翻译到对方的休息室,冷静而直白地问:“你刚才是不是让我棋了?”
渡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意外,但他没说话,只是透过面前的镜子,意味深长地看了徐陈砚一眼。
徐陈砚不管他,声音低沉而冷淡:“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让,但是下一局,你别再让了。”
如果不是光明正大的赢,和输又有什么区别。
第三盘,渡边飞鸟还是让了徐陈砚。
他让的很巧妙,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