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人的身份去听这堂哥说的话,觉得可笑多了。
直到堂哥说他“寄人篱下”,说他是蒋禾和一个姓程的女人生的, 说他妈不要他。
这种话蒋云程从小到大听过不少,但都是偷听到的,这还是第一次, 人家劈头盖脸地骂到他面前。
他坐不住了, 以肚子疼为由, 先回家。
坐在车上,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以前又不是不知道。
这时候,蒋云程的手机响了。
他低头一看, 想也没想接起来:“喂,二五仔。”
虽然他还是叫她那个难听的不能再难听的外号,但是简然先听见他厚重的鼻音,收回自己本来想问的话:“你哭啦?”
蒋云程:“嗯。”
简然:“……”
还以为他会要面子的否认,承认的这么痛快,搞得简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几秒的短暂沉默后,蒋云程先开口,他说:“我快到你家了,能出来一下吗?”
八月盛夏,还差十五分钟到两点,一年中最炎热的季节。
一出家门,身上便黏了一层薄薄的汗。
可蒋云程就像没感觉,穿着吸热的黑衣黑裤坐在小区外面被太阳暴晒过的石墩上,他两条腿敞着,弓着背,头压的低低的,发丝被烈日照出金灿灿的颜色,像一只沮丧的毛绒小狗。
“你好像一只小狗啊。”简然站在蒋云程面前,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又多走了几步,走到树荫下面,远远地看着他。
蒋云程从鼻腔里挤出来一个无语的笑,他的眼泪好像蒸发干了,再开口的时候也没有鼻音:“跟你不像似的。”
简然条件反射一般:“我像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