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
太平静了。
梁纯芬的语气太平静了。
平静到贺麒麟心里像烧着一团火一样不安。
下一秒,梁纯芬用讥讽的,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的眼神看向她:“蔺飞飞,对吧?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贺麒麟?”
蔺飞飞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低下头没说话。
梁纯芬怒目圆瞪,语气咄咄逼人:“你们不是都亲上了吗?喜不喜欢他你都说不出来?这样就敢亲上去?你孩纸不知道自己是个女生!”
一边是自己的妈妈,一边是自己活了十九岁,第一次有好感的女生,站在她们中间的贺麒麟难受的几乎想死,他恨不得现在就死在梁纯芬面前,好结束这场闹剧。
他往前走了一步,对梁纯芬说:“妈,别说了,不是她……”
梁纯芬现在不想听他说话,一耳光直接扇上去!
她用的力气大到针管被甩飞,手上的皮肤撕扯出血,把贺潮生吓了一跳,赶快按护士铃,边按边提醒:“纯芬,你别太激动了!”
贺麒麟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打到半边脸都是麻的,蔺飞飞身体比大脑先有反应,抬起脚想过去扶一下,被看到她这一动作的梁纯芬喝住。
“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大半夜在别人小区底下和男生亲亲我我,你有廉耻心吗你?”梁纯芬撑眉努眼,恨不得用眼神也甩给蔺飞飞一耳光,“你父母知道他们的孩子在外面这样吗?还是说他们养你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夜不归宿?啊?有娘生没娘养啊你!”
即便早知道贺麒麟的母亲是一个对贺麒麟的学习执念接近疯狂的人,在亲耳听到这么刺耳的话以后,蔺飞飞还是不太能接受,她皱眉:“阿姨,你一定要这样说吗?”
贺麒麟半蹲着,或者说跪在病床边,他不敢碰梁纯芬,只能抓着病床,力气大到床单上引出半弯的指甲痕迹:“妈,妈别说了,求你了妈。”
“她可以做,我凭什么不能说?”梁纯芬说话时眼神一动不动,死死地盯着蔺飞飞,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面前的女生,“我儿子原本那么好,那么听话,都是因为你!你出现之前,他从来没有骗过我!我看就是你教唆的!他的抑郁症也是你害的!”
梁纯芬越说越咬牙切齿:“从现在开始,如果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偷偷骚扰贺麒麟,来害他不认真学习,那我告诉你,蔺飞飞,我就是死这,就是做鬼,我都不会放过你!”
“死”这个字眼,听的贺麒麟身体一颤,彻底脱了力,垂着头跪在病床边。
他借着肩膀的缝隙,看到蔺飞飞已经被梁纯芬骂到面色僵硬苍白。
离开前,她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阿姨。”
她可是蔺飞飞啊,一言不合能踹到别人脸上的小霸王。
如果不是因为他,她怎么会受这种委屈?
如果不是因为他,梁纯芬是不是也不会被气到生病,甚至有生命危险?
贺麒麟的手又在抖,但他已经感受不到了。
他意识到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一件错误的事,他眼里的光,一点点消失殆尽,像被人抽走了灵魂。
街坊邻居之间的消息传的很快,简然和高锐生很快得知了这天晚上发生的事,当时他们联系不到鹿鹿哥,只能先去找蔺飞飞问清楚细节。
蔺飞飞的表现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冷静得多,把当天晚上的情况一五一十全盘托出,听到蔺飞飞被梁纯芬指着鼻子的那些话,简然心惊肉跳,安慰她说:“其实梁伯母不一定是那么想的,她这人就是这样,平时人都挺好的,就是一牵扯到鹿鹿哥学习的事,她就口不择言,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说,你别往心里去。”
“是啊。”高锐生接着说,“不光是你,我们,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