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埋头吃掉大半份的时候,洗完澡的徐陈砚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卫生间出来。
简然从反光的金属牌看他半靠在大床上,一条腿垂在地上,一条腿在床上半曲着,一言不发地盯着眼前发呆。
是在想棋吧?
简然知道他是这样的,他可以凭空想象出棋谱,也能在不依靠任何外力的情况下记起他和对手下的每一手棋。
他们都没说话,徐陈砚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思考了三个小时。
他在他自己的世界里,看不见也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简然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精致的娃娃。
他一直都是这样吗?输了就自己一个人复盘,不和任何人交流,也不发泄任何情绪。
又一阵陌生的感情从心底升起。
这一次房间里很安静,没人打扰简然,让简然能彻底思考清楚,这种情绪的来源。
她在心疼。
她在心疼徐陈砚,总是一个人。
没人是没有情绪的,每个人从呱呱落地起,饿了会哭,开心了会笑,这是与生俱来的本能,他只是一个人太久,久到他可以完全把所有的情绪压在心里。
在一次又一次的压抑之后,情绪变成一个无关紧要,可以控制自如的东西。
可是,她为什么今天忽然开始心疼徐陈砚了呢?
小时候徐陈砚不能出门玩被关在家里下棋简然都没心疼他,现在他棋艺精湛,被那么多人喜欢,她反而开始心疼了?
简然想了半天没想明白,挠了挠头。
事已至此,先把面吃完吧。
三个小时后,徐陈砚的头发几乎自然风干,看到坐在椅子上倒挂着的简然,他诧异地问:“你怎么还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