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昨日这师伯还在屋里,这一日的光景,能到哪去?而且还是在明知道?阿巳带着她来?找过他的情况下。
戚雪百思?不得其解, 又再退回池塘对面, 想起来?阿巳说?过的话, 若‘不敲门’,他师伯便?不会在里面。
虽然玄乎, 但她还是捡起几块石头,试着往前?丢了?几次。
但这回戚雪便?没有昨日那?种准头了?,试了?好多次, 都?没能丢中那?风铃。无奈她拍了?拍手?心的灰尘,只能悻悻回去了?。
戚雪进屋的时?候, 阿巳正好醒了?。
他尚未束发,披着一头青丝靠在床头,双臂环胸,懒散又倦怠的瞧着她。
戚雪有些不太自然, 解释道?:“你醒了?啊,我紧张没睡好,刚又出去看了?眼那?个问心石。”
阿巳笑了?笑,并未介意:“我知道?,这对人来?说?,尤其是像你这样谨慎又聪明的姑娘,放下心防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就好像自戕,即便?心中再如何笃信不会死,也没几个人能做到克服本能去下这个手?。”
戚雪不说?话了?,阿巳挽唇调侃:“可惜,若是能借外力,我就能帮你了?,大不了?绑起来?算完。但这事,一定要你自己由衷敞开身体才能奏效,任何意识的反抗,都?将导致失败,包括连睡梦中都?是。”
“所?以只能靠你自己去克服。”
太阳升起来?后,阿巳去塘子?里捞了?两条鱼上来?烤。
戚雪心不在焉的帮着一起处理着,用小?刀将鱼鳞刮掉,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再低头一看,手?上已经出血了?。
“你还是放着吧。”阿巳闻声过来?,取过她手?上的小?刀,在戚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用自己的手?指将她被割伤的血珠抹掉了?。
他检查着伤口:“还好,割的不深,洗洗就好了?。”
在戚雪惊讶的目光下,他从容牵起她的手?,将她拉到了?水盆边上。
阿巳的掌心总是很暖,把她的手?按进水里慢慢搓洗,不可避免的也碰到了?那?串佛珠。
戚雪有些呆愣住了?。
“想什么呢?”阿巳盯着她的眼睛,微微含笑,“人都?傻了?。”
“嗯?没有。”戚雪回神,清了?清嗓子?,为昨晚上自己深夜多余的胡思?乱想而感到可笑。
一到这种不大顺利的时?候,戚雪就会开始怀疑这个怀疑那?个,而事实上哪有那?么多的处心积虑围绕着她这么样一个普通人。
阿巳观察着她的神色,满意挽着唇,将手?拿出来?擦拭干净,“好了?,坐着去吧,鱼烤好了?我叫你。”
到了?晌午,太阳最盛的时?候,她和?阿巳又重新回到了?问心石阵。
已经入冬了?,太阳光显得有气无力,只有一些不大温暖的冷光照耀着。
一想起昨天那?种浑身战栗的阴森的感觉,戚雪就觉得心情有些沉重:“阿巳。”
“嗯?”他扫了?她一眼。
“如果我真的成功回去了?,我真的有办法去改变这些因果吗。”戚雪没什么信心,转眼看他,希望从他这里得到一些安慰。
阿巳转了?转眼珠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笑:“我觉得你现在更应该头疼的是回不回得去。”
戚雪扯了?扯唇角,听见阿巳又从容接着道?:“还记得我说?过的吗,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早已注定好,无可更改的。既然你命中该有此?羁绊,又何须将它当作一桩祸事看待呢,对吧。”
他怎么说?都?有理,戚雪是做不到他这般淡定的,抿着嘴憋了?好半晌,才憋出下一句话:“如果我成功了?,你会陪我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