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的思绪被飘在上空的铃声打断,海城的天逐渐黑了下来,一片梧桐树叶落在从夏脚边,他往旁边挪了挪。

不一会儿,成群结队的小朋友们走了出来,女老师刚带着宝宝走出大门前,宝宝就立刻看向西南侧,捕捉到从夏的身影后,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

从夏蹲下身张开手臂要抱他,他反而不好意思地摇了摇,说自己重重的,不让抱。

其实他只是个子长高了些,能轻而易举地牵到从夏的手了,他喜欢这样紧紧握着夏夏的手,像是握着一只不会断线的风筝。

司机将车开进川流不息马路上,宝宝靠在从夏怀里,一个劲儿地给他讲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

从他和好朋友一起制作小飞机到后花园里新发现的小蚂蚁,或是教室角落鱼缸里的金鱼吐了多少个泡泡,都要一一讲清楚。

每讲到一条,从夏都很感兴趣地回应,幸运的是,现在参与宝宝的人生还不晚,他喜欢这种心与心的牵连。

两人回到家,等了近半个小时,也只等来闻奕晚归的消息。

从夏想起今日在公司里,闻奕让他先下班,自己稍后就回来一起吃饭,现在餐桌上只剩两个人,他不免心里失落。

在哄宝宝睡着之后,他也没有回房间睡觉,而是拿着学校里的专业书籍,边看边等着闻奕回来。

太阳高悬的晴空变成洒满月辉的夜晚,客厅的灯都开着,落地窗外是万家灯火。

从夏等着等着却睡着了。

然而睡得并不好,他竟破天荒地梦到了那个变态,将他关在陌生的屋子里,用绳子吊着,侮辱肏干,又或是闯进他的出租屋里趁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压着他亲吻舔舐,嘴里说着奇怪的话,污蔑他无情又无义,身体奇怪,却有着正常人的期盼。

让他断了所有不该有的心思,不该去肖想其他男人。

只能是他的,只有他不嫌弃。

一场梦虚虚实实,从夏如漂泊在沉沉浮浮的海面上,稍不留意,就被锋利的言语和回忆兜头湮灭。

数不清的恐怖顺着冰冷的身体蔓延,从夏猛地惊醒,才发现搭在肚子上的小毯子落在地上,身上凉凉的。

他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发觉已过了午夜十二点,闻奕还没回来。

这些天里三人住在一起,因为有宝宝的打岔,从夏没有多的心思,现在闻奕没回来,他惊觉这个家原是如此的冷清。

又大又空旷,放眼望去,没有活物。

从夏决定打个电话询问,却在刚打通的时候,听筒里的铃声意外地在门外响起,从夏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