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次只说了前几个字就停住,声音里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再次问道:“他给了你什么?”

阁楼上一片死寂,唯有风吹树叶的飒飒声响。

“我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你还是不肯出声、不肯露面?”

虞秋都快被吓死了,哪里敢出来!

虽说前世云珩收留过她,可这辈子两人毫无交集,现在这话听着,他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人派来害他的,若是知晓了她的身份,怕是会当即让人去杀她全家,说不准还要极刑处死,再把尸体暴晒!

“我不信鬼神。”云珩语气自若,平淡得像是与旧友谈心,“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是对我避而不见,你果真只是个普通人。连话都不敢说,是怕我听出你的声音是吗?”

等了片刻,他声音里带上愉快的笑意,“所以我应该见过你,或者很容易见到你。这个年纪,眼神清澈,没有一丝风尘媚态……是哪个朝臣未出阁的女儿,对吧?”

虞秋双手捂紧口鼻,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听出来了,云珩这是起了杀心。

若是没有前两次梦境的话,她还能有点胆子站出来与云珩说上几句话,现在是万万不敢的。

四周静了下来,虞秋浑身紧绷,注意力全部放在身后的动静上。

她一直不出声,云珩也停了下来。

地面上平铺的月光缓缓褪去,黑暗笼罩了下来。是明月再次被乌云遮挡。

黑暗将虞秋围困,四周没有光亮,给了她几分安全感,她心头得以片刻的放松,两手颤动着松开了口鼻。

在她捂着胸口尽量缓慢地呼出第二口气时,一道低沉的声音冷不丁的响在耳边

“抓到你了。”

虞秋一声惊呼,大汗淋漓地从梦中醒来。

第7章 愁思

守夜丫鬟听见响动提灯进来,乍见虞秋面无血色地瘫坐在地上,惊慌上前。

“小姐,又做噩梦了?”

虞秋额头遍布细密汗珠,目光颤动,捂住胸口不停地喘息。

梦中云珩的话一遍遍响彻在她耳边,她终于明白,原来那不是她的梦,而是云珩的梦。

当朝太子,谁见了都要说一句典则俊雅、亲和守礼,可梦里不是弑父登基,就是虐尸屠城,说出去谁能信?

丫鬟扶了她一下没能扶起,被她抓住手指时只觉得她手心冰冷,满是汗水,丫鬟不放心,道:“小姐是不是不舒适,奴婢去请大夫来看看?”

虞秋抓住她的手紧了紧,重重喘了两下,摇头,“不用,我、我歇一会儿就好。”

后半夜虞秋未再闭眼,心慌意乱地等到天亮,急匆匆去找虞行束。

虞行束刚穿戴好官袍正要出门,见了虞秋开口道:“刚让管家告诉你来着,晚上不必等爹回来用晚膳了。近日爹有些忙,你乖乖在家,若是觉得无趣就去找蔓秀玩。爹没法亲自看着你,你也得自律自控,须知养生要点一在口舌,二在心性……”

虞秋想起昨日他很晚才回来,到嘴边的话停住了。

虞行束念叨了几句,突然发现她脸色灰败,“这是怎么了?”

“昨夜鸟儿在窗外叫唤了一夜,吵得睡不着。”

虞行束呵呵笑道:“鸟儿宿在你窗外是喜欢你呢,夜鸟啼叫的少,说不准今夜就没了。若是还有,就让丫鬟做几个惊鸟铃绑在树上。”

父女俩边走边说,到府门口,虞秋问:“爹爹,引梦香是什么东西啊?”

“你从哪知道这东西的?”

虞秋支吾了下没答上来,所幸虞行束没继续问,答道:“这是前些年西边行商人带来的一种香料,安神香让人睡得更熟,这种香则是让人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能梦见睡前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