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空气里都是消毒水的味。
林澈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化妆,她脸色苍白,没一点血色,像个女鬼,涂了口红
之后才勉强撑出一丝人气儿。
她没再磨蹭,拿好钥匙下楼出门。
林澈很少开车,只是她这次要去的地方连出租司机都不愿去。
她一身黑裙,腰间系着收腰的束带,一副墨镜把她波动的眼神遮挡。
奥迪急速飞驰,一路驶上了绕城高速。
工作日,出城的车极少,尤其是这么早的点,她踩足了油门,在超速的边缘徘徊。
城外,Y市西郊监狱。
林澈每月必来的地方,她长相出挑,连登记的人都对她有些印象,而她更是对探监
的流程烂熟于心。
办理完手续后被警察带进最里面的窗口,靠着那被日月染上痕迹的墙,安静的坐下。
她身下凳子上的皮都被来往的探视家属磨破,露出里面破败的海绵。
会见室里的光线不好,仅仅是头顶仄小的一个方形窗口,所有的光线都依靠着头顶
上的那几盏白炽灯,连出入的大门上都焊着无情的铁栅栏。
林澈抓紧了手里的墨镜,镜片的棱角割着她的掌心,她不觉得疼,她的眼神透过面
前的强化玻璃,盯着那个押送犯人的门。
直到她的父母在门后出现,她才缓缓松了口气。
林澈出自书香门第,她的父亲林知书是Y市重点高中的校长,母亲路静婷则是财务
处处长,两人因工作相识、相知、相爱,才有了林澈。
林知书从小家里就穷,家里孩子又多,在村里一边帮着父母种地一边读书。
求学路途绵长坎坷,彻夜苦读考上市里大学,其中磨难可想而知。
在他的那个时代,考上大学就是改变人生。
在他毕业后,毅然决然的决定下乡教书,不顾大学领导的挽留,足足在老家呆了三
年。直到国家实行教育人员优待政策,重视基层人才,发扬敢吃苦、肯吃苦、能吃
苦的精神,林知书凭着他优异的能力和山区支教经验,几乎是被Y市第一重高抢进
了学校。
林澈抓紧电话,父母的声音隔着冰冷的机器传进她耳中,如果不是在这里,她可以
把所有的痛苦倾倒。可如今,林澈只能咬着牙,说一切都好。
她在第一次探监时就告诉过自己,眼睛不能红,不能哭。父母已经在狱中磨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