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其实没有万全的把握，但她选择赌一把。

好在……成功了。

可莫斯年最后看她的眼神，似乎隐隐有悲伤和无措，让她心里有点发堵。

但转念一想，他带这么多人，来势汹汹地来抓她，抓回去估计是要和她算总账，她骗他耍他还诈死，他向来不会吃亏，不知道会怎么收拾她。

如今又骗他一次，以后落在他手里……

林染光想着就哆嗦了一下。

“怎么了？”薄暮白真紧张了，“哪里不舒服？”

“没事。”林染从担架上跳下来，“我们抓紧吧！”

下车之前，她和一个身形相似的护士互换了衣裳。她戴好口罩，头发塞进帽子里，推着担架下救护车。

黑色林肯雷厉风行，紧追了上来，一个急刹在她身侧。

莫斯年从车上下来，朝着她走来。

林染背脊僵直，呼吸都屏住了。

39. 得而复失

还好，莫斯年什么都没发现。

不知道碍于什么，他没有靠得太近，只落后几步跟着，一路跟着医护人员，到了急救室门口。

林染脱身并不费劲，莫斯年盯着急救室紧闭的大门，连眼角余光都没分给她。林染走到电梯口，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男人的背影修长挺拔，一身肃杀，站在惨白的灯光下，竟有种难以言喻的孤独。

或许是灯光过于耀眼，她眼眸被刺痛了一下，收回目光，悄悄乘电梯离开了。

医院后门外，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是莫庭生安排的。

林染上车后，才发现莫庭生居然派了阿元亲自来接她。

她演了一场要命的戏，懒懒靠在椅背上，嗤笑一声：“莫庭生还真宝贝我这肚子，爱将都派出来了。”

阿元道：“林小姐自然重要，但莫先生那边也不好应付。莫老派我来保险一些。”

这句话的意思，林染很快就明白了。

莫斯年虽然人被她糊弄去了医院，可平城通往S市的几个路口都有他的人。

如果不是阿元车技奇佳，警惕性又强，派手下，声东击西弄乱了莫斯年手底下人的节奏，她还真不一定能顺利离开平城。

车开出平城，林染才彻底放松下来，用轻松的口吻对阿元说：“莫老爷子有先见之明，要不是你来，还真搞不定。”

阿元抬头，从后视镜里瞥她一眼，意味不明地道：“还是林小姐本事大，三番两次地把莫先生骗得团团转。”

这话是夸是损，林染都听得不顺耳，讥诮地勾了勾唇角：“明明是莫家不放过我，屎盆子还要扣在我头上？”

说完，她就合上眼休息，也不去管被呛了一通的阿元是什么表情。

原本只是想休息一小会儿，车内不知道点了什么香，林染困顿得厉害，眼皮睁不开，就这么睡了过去。

她是被阿元叫醒的。

醒来时，外面天光大亮，车停在一家僻静幽致的私人医院里，眼前就是一间独栋的私人住院房。

“你父亲就在上面。”阿元看了下腕表，“林小姐，你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林染一秒钟都不愿意耽误，跌跌撞撞地冲上楼，推开房门。

林天华刚刚睡醒，看见她，错愕了一瞬，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林染忍着眼泪喊了一声：“爸爸。”

他才如梦初醒，两眼浑浊，抖得声不成调：“染染？染染真的是你吗？”

林染扑进父亲怀里，眼泪汹涌，父女两抱着哭了一场。

“我以为你……”林父哽咽了，紧紧抱着女儿，老泪纵横地喃喃着，“人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林染知道时间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