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的针管被我扯断,针头掉了出来,残破斑驳的手背上,是淅淅沥沥的血丝。
整个人说不出的狼狈。
我双膝硌在冰凉的地砖上,疼得我额头不住冒冷汗。
本就刚流完产,身体虚弱的不行,这么一折腾下来,我脸色极为难看,空无一物的小腹那里,也是阵阵绞痛。
我咬紧牙,手指在冰凉的地砖上蜷缩,忍着那股骨头都要碎了的疼,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承受这些?就因为我命贱,所以不配拥有孩子孩子,不配拥有永不相欺、永不相负的感情吗?
我思绪浑浑噩噩,半晌,一双打磨锃亮的黑色皮鞋出现在我面前。
他半蹲在我面前,意欲伸手拉起我。
“起来!”
“啪!”的一声,我近乎使劲全身力气,手臂在半空中抡起,一耳光结结实实打在那张曾让我疯狂迷恋的俊脸上。
我用尽了力气,人呵斥带喘,“这一耳光打你亲手杀死了曾经最爱你的岳绫!”
是他戏弄了风月里的我,凭什么死的人是我?该死的人是他才对!
盛怀翊被我打偏了脸,饶是我打到半边身体都是麻的,也无法宣泄那种被欺骗后的愤怒。
我杀了他的心都有!
盛怀翊侧偏着脸,人僵在那里。
他收回脸看我,我又给了他一耳光,每一次打他,我都恨不得把人抡出去,“这一耳光打你祭奠我死去的爱情!你让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相信男人!”
盛怀翊绷紧腮线,由着我大喊大闹。
再看我,他脸色铁青,眼底浮动一圈猩红,“消气了吗?如果没有消气就继续打,打到你消气为止!”
我魔怔了一样,盛怀翊让我打,我毫不手软,哪怕因为身体虚弱,手上没有什么力气,也疯了一样伸手往他脸上招呼。
可打到最后,我越来越没有力气,也打不动了,人动了火,身上疼得我脸色煞白,滚落的眼泪,湿热腥咸。
盛怀翊见我不再打他,要拽我起身。
“打够了就起来!”
“别碰我!”
我眼眶通红,眼神陌生又决绝,带着恨与怨,无尽悲怆的望着这个曾经有多爱、如今就有多恨的男人。
“滚!永远别让我再看到你!”
盛怀翊眉头皱着,他嗫嚅唇,似想说点什么,却在我冷漠的怨毒目光中,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他没走,也没有再伸手拉我,雕塑一样立在原地,两脚似生了根,一动不动。
我与他无言对峙,很快,身上的疼让我无法再坚持下去。
我手指摸向病床扶手,本想借力站起,膝盖却软的厉害,盛怀翊见状,想伸手捞我一把,被门口那里突然破门而进的人,生生打断。
三月初的滨江,春寒料峭,靠山只穿着一件烟灰色衬衫匆匆赶到,他黑发凌乱,胸口起伏着,额头和打湿衬衫的后背上,是一片湿濡的汗。
他风尘仆仆赶来,似才得知我出事儿不久。
如果是之前,看到靠山放下手里的工作,马不停蹄的向我赶来,我可能会感动的热泪盈眶,可是现在,我对他,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因为他对我的不信任、猜忌和怀疑,亲手杀死了那个马上成型的婴孩。
那不仅是我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
哪怕他曾经双手染血,也远不如这一次亲手杀死自己孩子,来的罪孽深重。
我在想,当他知道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他会不会因为对我不信任而感到懊悔,又会不会后悔为什么没有再做一个亲子鉴定?
聪明如他,即便性格多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