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闲谈的声音被火箭炮群轰炸的声音取而代之,铺天盖地的炮火重重滚落在中南半岛东部的红土地上。

远山渐次葳蕤的植被燃烧成枯灰,连片葱郁的茶林被战火削平。

深陷囹圄的前线士兵操着冲锋枪、手榴弹和火焰喷射器吼叫,污浊的血浆和潮湿泥土混在一起,在热带焦炽的阳光下,到处弥漫着死亡的腐烂气味。

新的废墟拨地而起。

2月17日,北京。

平静如初。

新华社奉中国政府之命发布声明,谴责越南当局不断侵犯中国领土,宣布中国边防部队被迫奋起还击。

除了作战指挥机构,记者们的加急电报,长途电话,传真、电报,从北京争分夺秒地传送到各个不同省份以至国家。

晚七时前,普通市民已忙不迭地聚坐到公共电视屏幕前,等待“新闻联播”的最新发布。

离他们两千五百公里之外的地方,正在快速地覆没。

可对于局外的人们来说,他们仅有的感觉不过是一点对“战争”这个词本身的神经性紧张罢了。

第26章

“喀嗒。”

沈荣河把脚撑撂下,将自行车停稳后,仔细地把车锁扣上。

他余光一瞥,伸出手指将车把上夹着的一小片树叶轻轻掸下去。

“哟,一戎,新车啊?”

路过的徐胜正要去指挥部,没几眼便看出了不同。

沈荣河那辆旧车起码用了五年,车铃都锈了,车身也斑斑驳驳留着没被磨掉的漆,这一经对比,显得现在这辆新车漂亮又端庄。

沈荣河眼角微微上扬,露出点笑模样,弧度不大,但却像春风那样能浸润到骨子里似的。

“含英给买的,她前天从美国回来了。”

对方“哇”地感叹出声,夸张地比了个大拇指:“含英可以啊,你这当哥的有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