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安,帮我查一遍人。”老秃瓢在前面喊:“我昨天特意嘱咐过,今天全班带秋季校服,跑操时候穿上,这是全校统一要求,没带的名单给我记下来,带了没穿的赶紧让回教室穿上,待会校领导要拍照。”
“报告!班长去拉屎了。”
“哈哈……”班级队伍传来喧笑声。
“有什么好笑的?”老秃瓢擦了把汗,转头问:“岑弦呢?”
“这边呢!”
一分钟后,岑弦从队伍前排开始查人。
这个班一共五十六人,除了休病假的一个女生,还有上厕所的方平安,现在应该五十四人,按身高依次排列。
只是,岑弦数到最后一排,心中默念的数字停止。
五十五。
他想起来,还有那个新来一周的转校生。
也是此刻队伍最后唯一一个没穿秋季校服的人。
操场前方的广播话筒粗糙震耳,让各个班的队伍跑整齐一些,空隙不要太大,跟紧前人脚步,一齐喊一二一,岑弦神色没什么变化,径直走到那人面前,问:“校服呢?”
谢随和他对上视线,开口:“还没取。”
谢随这身是夏天的短袖,按理来说转校两个月,秋季这时候也该发了,与其说没取,倒不如说不上心,也没人管。
“待会要拍照。”他们几人不动在主席台那边容易引人注目,岑弦转身,随着队伍走:“你自己想办法。”
谢随不紧不慢,顺着他的方向:“你记我名字了?”
“记了。”
“你知道我叫什么?”
岑弦头没回:“谢随,不是吗?”
“不是说要拍照。”谢随脚步彻底停下,神色懒散,瞳孔却被光线映得如炬:“让没穿校服的拿相机,不就解决了?”
…
岑弦也停下脚步。
“他们有自己的摄影师。”
岑弦转身,对上他的视线,逆着光,眼尾旁那颗泪痣愈发惹目:“为什么用一个连校服都不穿的转校生?”
……
草。
好浓的火药味。
旁边的学生轻轻咽口水。跑操已经开始,他们却有点挪不动步,这么百年一遇的冲突,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很难不想看到最后。
“你们干什么呢?!”老秃瓢小跑了过来,他提了提裤腰带,压低声音急道:“教导主任都看见你们了!”
“谢随,你怎么回事,秋季校服呢?”
谢随纤长的睫毛垂在眼帘,阴恻恻的:“学校没发。”
“赶紧回教室去,你刚转来,以后没校服就提前和我说一声,我管别的班借。”班主任摆摆手,说:“你先回去,在这儿太显眼。”
“老师,我没穿校服,偷懒对其他同学不公平。”谢随熟视无睹般,声色淡淡:“我想将功补过。”
老秃瓢听愣了:“什么…?”
“前任班长这么尽责,应该奖励回教室歇歇。”
谢随无视身后开始流动的人群,唇角勾起一点笑,抬起下巴,懒散道:“把岑弦的校服借我穿会儿,我替他跑操。”
“你?”老秃瓢有些茫然,他朝主席台瞄了眼,直叹气:“唉,行行…!随你们便,快点吧。”
他说:“岑弦,你把校服借他一会儿。”
…
五分钟后。
岑弦走过三层楼梯,回到教室。
尽管正值盛夏,楼道里却阴飕飕的,微凉的空气拂过半截袖之下裸.露的皮肤,无形相贴。
岑弦拉开座椅,广播音乐连接着教室,震耳欲聋。他目光落向窗外熙熙攘攘跑操的墨蓝色校服,有些壮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