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靥走到黑塔下，抬头忘了眼，直到眼睛酸涩方才垂首。

他凭空而起，升到黑塔顶端，与站在那里的女子隔空对视。

看到他出现，嫦婉并不惊讶，只是望着塔下风起云涌，眸中无喜无悲。

“这一役必将名留青史。”玉靥走上塔顶，在她身旁站住，“你希望日后仙门的典籍中如何记载？是仙门凯旋而归，重整人间山河？还是数千高手成就千古佳话，埋骨鄞都，魂灵寂灭？”

“我改变不了既定的结局，所以我如何希望并没有意义。”嫦婉道，苍白的手伸向头顶，抚摸了一下那颗对自己嬉笑的星星。

“你改变不了结局，但你可以选择自己以及他们的结局。”玉靥指向脚下地面，长袖过处，黑云翻滚，有野兽的怒吼从云中响起。数百头魔兽苏醒，睁着猩红的眼睛，咆哮着扑向仙门弟子。

“我的选择么……”嫦婉沉吟。

玉靥望向她，七彩瞳中有细小的星星闪烁。

嫦婉终于抬头，回望他的眼眸，唇边泛起淡淡笑容：“谢谢你，玉靥。”

有万丈光芒从东边的黑塔上升起，璀璨如同星河。

0227 第二百二十七章 诀别

洛卿尘没有迟疑，立刻朝那个方向飞去，脚尖在黑塔光洁如镜的墙壁上点了几下，洛卿尘身体在空中旋转，不多时已到了塔顶。

一个白色的人影背对着他而立，身上衣衫无风自动，万千青丝如瀑如缎。

她转身，梦中的容颜笼罩在一层光晕中，看不真切。

“你来了。”嫦婉道，声音温柔，似情人间的呢喃询问。

两人隔着很远的距离，洛卿尘怔怔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握紧了手中的苍玄剑。

终是走到这一步了么？

所有的缘起，也终将由自己亲手斩灭么？

可是，可是……

嫦婉望向他手中长剑，纤细的眉皱起，神情有一丝哀怨。

“你要杀我吗？”她问。

“对不起，婉婉。”洛卿尘道，苍玄剑的剑尖不受控制地颤抖。

“你对不起我什么？对不起不信任我？对不起在不爱我的时候与我交欢？对不起在你意识到自己的真心后仍旧义无反顾地要杀我？”

嫦婉的声音很轻，但声声如尖锥入耳，刺入洛卿尘心中。

“洛师兄，你是这世间最虚伪的人。”嫦婉道。

她说完这话，便出手如雷霆，手中天罚之剑朝洛卿尘毫不容情砍下。洛卿尘反应迅速，手中苍玄发出龙鸣，挡下一击，顺势往前送。

那一剑来势汹涌，如果自己不闪避，必定命丧当场。嫦婉静静看着剑尖刺向自己眉心，心中死寂。

在自己的天罚剑刺入洛卿尘心脏的时候，嫦婉看到他笑了。嫦婉睁圆了眼睛。洛卿尘往前走了几步，苍玄剑垂落。

天罚刺入胸口，温热的鲜血顺着剑刃滴落到嫦婉手上。

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终于贴上嫦婉的身体。

洛卿尘垂头，在她苍白的唇上印上一吻，缓缓吐出一句话。

嫦婉抱住那颓然倒地的身体，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仙门弟子已经杀到了主城。江景轩杀红了眼睛，手中剑扫过，魔族军队亡魂丧胆。

白凝上前阻挡，被江景轩手中利刃砍中手臂，身上白衣立刻被血染红。

“熟人啊。”江景轩扯起唇角。

白凝美眸燃火：“是你杀了朱凤。”

“是我。”江景轩道，长剑招招致命，将白凝逼得后退，“可杀我父亲的人却是你，所以你也跟她一同下地狱吧。”

白凝处处受制，在江景轩强大灵力的威压下几乎要原形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