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的眼睫颤了颤，笑道：“自然是定数。你与我如同花与蝶，天造地设，注定要在一起的。”

朱凤唇角扬起苍白的笑，她伸出手，抚摸上幽火的脸颊。她指尖冰冷，幽火却贪恋那抹触感，唇擦过她指腹，印上一吻。

“我写的那些情书，你到底有没有看？”幽火问。

朱凤笑容加深，点头道：“看了。‘卿喜焉，吾心亦飘飘然，虽登极乐无以过也；卿悲焉，吾心亦凄凄然，虽堕幽冥无以加也……’亏你写得出。”

“文章虽然不好，感情却是真的。”幽火道，望进她的眼睛。

“我知道。”朱凤道，地魔剜去她心脏的那一刻，她感受到对死亡的深深恐惧，不是惧怕死亡本身，而是害怕死亡之后的空无。

漫天风沙中那个呼唤着自己名字的人，死了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了吧……他的调笑，他的肆无忌惮，他细长眼眸中的狡黠，都看不到了……

“我也想过……”朱凤道，眸色灰败下去，“日日与卿好，可是……天不遂……人愿。你……忘了我吧……”

幽火捉住那只从脸畔滑落的手，怀中女子额间的红宝石化作白色，一滴泪水从她眼角滑下，落入溪畔草木丰满的土地。

红色的烈焰在朱凤身体上燃起，烧上幽火的手臂，幽火没有动，任由那些火焰灼烧着自己。

怀中的重量渐渐消失，幽火看着那张在火焰中模糊的容颜，心静如死。涅槃之火烧去肉身，只余下那颗白色宝石，光芒过后，一支红翎飘飘摇摇落在幽火掌心。

幽火将红翎放到唇边，柔软的羽毛仿若情人的嘴唇，眼角的小痣微微颤抖，一颗泪坠落。

我离卿天涯，卿隔我海角，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极南之地，千里冰封，入目晶莹剔透，天空澄澈湛蓝，却不时有大如手心的六叶冰花从云间落下，令人感到奇异。

嫦婉走在玉靥身旁，一路行来，他对自己颇为照顾，也没有想象中的调笑戏弄。

嫦婉看他一眼，被他抓个正着，七彩瞳漾起笑意。

“满目苍莽，是不是感到寂寞了？想让我陪你说话解解闷？”玉靥道，风骚地撩了撩耀目的金发。

嫦婉轻哼了一声：“哪里来的自信。”

玉靥蹭到她身边，故意贴上她手臂，道：“我向来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