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青行微笑,她的手按在白纸灯壁上,整个人都苍白如纸。

司马家的人追了上来,为首的是族长司马雪图。他放出鬼降。一只红头恶鬼跳到马车上,一口咬碎骏马的肩胛,马儿长嘶,倒地身亡。车夫尚未来得及惨叫,便被鬼降咬住脖子,硬生生撕扯下头颅,鲜血如雨般喷洒。

容夙护住觉明灯,跳出车外。司马雪图端坐马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旁边是那只唇边滴血的鬼降。

“阿行,”司马雪图摇头,“我好心收留你,你却处心积虑地逃走。像你这种进不了地府的鬼魂,没有香火供奉,迟早要神魂俱灭的。不如做我的鬼降,每日还有血食给你。”

“你的那些血食都留给他吧,我宁愿魂飞魄散也不会吃。”青行厌恶地看了眼那只红头鬼,缩进容夙怀里。

司马雪图冷笑:“你真以为这小子能护得了你?太天真了!”他右手一挥,红头鬼便朝容夙扑去,张牙舞爪,利爪上滴着血毒。

容夙躲闪不及,后背被鬼爪抓出血洞,几番纠缠下来,怀中决明灯火摇摇晃晃,几近熄灭。

青行惊叫一声,红头鬼的利爪探入决明灯,阴风灌入,几乎将她魂魄吹散。

容夙心神微颤,他浑身已布满血污,原本清亮的眸子也在血毒的侵蚀下变得浑浊。他伸出僵直的手,想挡住决明灯的破损处,一股劲力如刀刃,从他后背而入,震碎了他的心脏。

容夙眼眸微微睁大,最后一个模糊的画面便是那盏决明灯飘飘摇摇飞入司马雪图手中,司马雪图逐渐上翘的唇角凝成嘲弄鄙夷的弧度。

司马家的飞骑绝尘而去,留下地上逐渐冰冷的尸体。

容夙的眼眸一直睁着,蛛网状的白色纹路爬上漆黑的瞳孔。清凉的雨滴落在那双瞳孔上,顺着眼角流下,一滴两滴,渐至滂沱。

有翅膀拍击的声音响起,一个鸟头扭着脖子看着地上的尸体,眼中满是好奇。另一个鸟头挤过来,道:“是个人类。”

“是个死了的人类,他们叫死人。”第三只鸟头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