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振凌敛着眉,目光在几个年轻人身上来回扫视了一番,才慢慢从楼梯上走下来。

“各位,今天我楚家要处理一些家事,就不多留了,今日之歉,改日再给大家补上。”

现场被邀请来的这些人,被闹得云里雾里的,但都是一些各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也并没有兴趣窥探别人的家务事,见主人家发话了,也就纷纷告辞了。

方父临走之前,目光在安澜和楚墨谦身上略作停留,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欲言又止,最后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这几个年轻人,在他眼里,已然成了一团乱麻,如楚夫人所说,楚墨谦如果跟安澜之间有什么关系,儿子那一副担忧的模样就让他有些看不懂了,爱屋及乌?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高境界的吗?还有,那小心翼翼给人包扎的人真的是他家小子?那个成天不着调的混账家伙?

显然,他们误会了方佳琪和安澜的“闺蜜情感”!

这还真是,一团乱麻,索性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方父走后,方佳琪就说了一句:“楚伯伯,嫂子的手伤得很严重,您等我稍微给她包扎一下,不会耽误您太长时间的。”

这话是对楚振凌说的,可他却连头也没抬一下,手上动作未停。

楚振凌点头,嗯了一声,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然后指着旁边的座位,看了楚墨谦一眼,哼道:“你也坐吧!”

楚墨谦没有反应,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雕塑一样站在原地,目光盯着安澜逐渐苍白的脸,额头手背青筋暴起,面色已经十分骇人。

安澜此时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长时间没被处理的伤口,周围已经红肿起来,每一次牵扯都疼痛难当,想开口叫方佳琪动作快一点,小家伙还在等着她,可咬紧的牙关刚一松开,就开始发抖,只能紧咬着唇,避免自己哼出声来。

她,不能在楚家任何人面前示弱。

所谓家宴,已经散了。

留下的六个人里,包括楚振凌在内,有四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安澜身上,只有楚夫人,理了理身上的礼服,举止优雅的在沙发上坐下,心里暗自盘算。

片刻之后,方佳琪终于停手。

“你的伤口很深,基础包扎只能暂时止血,要尽快去医院缝合。”

相当机械的声音,更像是一个医生对病人惯用的语气,从方佳琪嘴里说出来,感觉有些怪怪的。

安澜收回手,缓了口气。

“谢谢。”

“跟我这么客气干嘛?闺蜜白当的啊!”

这个时候,开场白总是要有开场白的,楚振凌精明的目光从安澜身上掠过,淡淡道。

“安小姐,既然闯进了楚家的家宴,那么你的故事可以开讲了。”

安澜闭了闭眼,有些气息不稳。

“我现在没有心情讲故事,我只想知道我儿子在哪儿!”

楚振凌一开始的时候不在下面,还没有弄懂安澜说的什么,只笑道:“你儿子不见了?又是什么依据,让你直接闯到楚宅来的呢?”

这话跟楚夫人之前的话是一个意思,你儿子不见了,怎么就找到我家来了?

只是这次说话的方式更委婉了些,语气更和善了些,让人听上去也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安澜把视线转向一边的楚夫人,目光幽深。

“楚夫人,你狡辩的话,我一句都不想听,我只想告诉你,这个孩子,是我和顾靳深的孩子,跟你儿子没有半点关系。你没有资格处理!”

三岁,这两个字更像是安澜在嘴里咬碎了再重重吐出来的一样。

孩子,一条鲜活的生命,她居然用上了‘处理”这样惨烈的字眼,让人听得心中生寒。

楚墨谦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