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另一方面,郁落又将酒店订在恰好能遥望那处的地方。

就像在那里有过的伤痛让她不敢靠近,但无可避免有些怀念。

祁颂感觉心里皱了一下,缓缓荡开涟漪。

她凝视着郁落似是风轻云淡、却难掩怅然的面容,伸手从身侧将女人紧密抱进怀里,亲昵地蹭了蹭,语气故作轻快地说:

“唔,原来就是那里长出了如此漂亮可爱的人啊!”

在热情贴来的温软里,郁落轻勾了下唇,眸中的惆怅渐消。

自从她那天应允后,这人便变成抱抱熊一般每天黏在她身上,毫不知收敛和节制。

她完全有理由推测,以后如果容许更多别的接触,祁颂也会......

郁落耳朵微烫,堪堪止住联想。

怎么会生出如此浑浊的联想。她自我诘问。

“姐姐饿不饿?我们去吃晚饭吧。”

祁颂倚在她肩头,侧身仰首,一双漂亮清澈的眼眸望来,温暖而纯粹。

“嗯。”郁落被她的清澈晃到,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祁颂看到郁落有些脸红,但又觉得自己看错了。她伸手握住女人的手腕,带着人往酒店外走。

小巷里有悠风在吹,天光微暗,两人走得慢条斯理。

雨已经停了,地面有些湿漉漉的,弄得祁颂的心也有些潮湿。

......只有五天就要成年了。

女人乌黑的长卷发丝在余光里随风飞舞,勾得胸口怦然跳动间,祁颂有些不自然地眨了下眼。

微抿唇瓣,握在郁落手腕的手顺着细腻的肌肤下滑,最后将那只柔软的手包裹。

触到的一瞬,祁颂心情颤得连呼吸都不会。

她忍着耳朵的滚烫,一鼓作气,指尖钻入郁落的指缝,十指相扣。

“咳,夜黑路滑,我牵、牵着姐姐走比较好。”她结结巴巴地说。

旁边半晌没回应,却也没挣开。

祁颂的心脏撞得胸口又热又痛,担心郁落觉得冒犯,可是根本舍不得松手。

她兀自紧张了会儿,最终鼓足勇气偏头看去,便见女人也恰好抬眸望来。

彼此都一瞬被对方眼中青涩的慌乱击倒。

步履于是不约而同地停了。

缄默的面红,隐忍的呼吸,躲逃的目光,皆被雨后澄黄明净的晚霞拂照和阅读。

最终是郁落先动。

她转了身,牵着祁颂继续往前走,以一种经验丰富、阅历十足的成年人语气调侃:

“牵个手都脸红半天的小孩儿。”

“......”祁颂睫羽颤了下。

坏女人,说得只有她一个人脸红似的。

“姐姐这么从容,手心怎么冒汗了?”她不紧不慢地揭穿。

“......”郁落不说话了。

祁颂的眼里荡起笑意,手上用力,将快她一步的郁落拉回来,从身后把女人抱了满怀。

夏天的衣物薄软,身体贴得过紧,于是仿佛心也挨挤在了一起。

“好喜欢你。”

祁颂抬眸凝视天际亘古不熄的橘色日落,在郁落颈间虔诚地说:“我们会一辈子这样牵手的对么?”

都还没在一起,就已经开始谈一辈子。年轻人天真又赤诚的期许。

郁落对于「一辈子」这种容易滋生曲折的漫长感到不安,却又无可避免地为之生出憧憬。

“......祁颂。”她最终认真地回答,“姐姐会努力。”

只要足够坚定、足够渴望,未来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变故,都一往直前。

脑海里出现这个想法的瞬间,郁落忽然发现一辈子或许也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