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就听到了一阵轻轻的笑声。
是那?种努力忍耐,但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的,带着气音的笑。他甚至有种错觉,觉得?脸上似乎能感觉到对方笑时呼出?的热气,带着一股他熟悉的温暖甜香。
他几乎是立刻就认出?了这股香气。
于是紧绷的身体又悄然放松,陆小凤懒洋洋地躺着,感受着柔软的毛笔尖在自己脸上移动。
不?知道是不?是前面错过?了太多,他并?没能猜出?胡不?萦到底在自己脸上画了什么,只知道那?股越来越明显,越来越难以忽视。
这种折磨,简直比他在最恶劣的环境里潜伏、被山林里的蚊虫叮咬而不?敢动手拍打时的感觉,更加无法忍受。
陆小凤集中注意力,打算想点什么别的,转移注意力,却总是失败。意识仿佛有了自己的想法,总是不?自觉地调动起全身的感官,去捕捉那?一抹忽近忽远的香气。
他疑心自己的脸是不?是红了,很怕会被对方发现。
但幸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的感知里,仿佛有一千年那?么久脸上的痒意终于消失了。
这么说似乎也不?确切,因为那?一直在脸上描绘的笔尖虽然没有了,但那?股恼人的痒意,却似乎仍长?久地残留着,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碰。
香气却没有远去,依旧浅浅淡淡地萦绕在鼻尖。
似乎那?将?他的面部当成画纸,肆意描绘的人,正在欣赏自己的大作。
陆小凤倏然睁开了眼睛。
然后?就如他本人预想的那?样,对上了一双明亮的、还带着笑意的杏眼。
似乎没想到他会忽然醒来,那?双眼睛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显得?更圆更有神了,在主?人反应过?来之前,就那?样愣愣地盯着他。
陆小凤觉得?,那?股原本只存在于脸上的痒意,似乎正在朝着全身扩散,并?且同时侵入肌理、深入骨髓。
像是一点火苗,在他的四肢百骸里不?受控制地流窜。
为了掩饰身体上的异样感,陆小凤几乎是仓皇地开口,“好哇!干坏事被我抓住了!”
胡不?萦终于反应过?来了,那?双漂亮的眼睛眨了眨,下一瞬人就已退开了几尺远,但嘴上却毫不?相让,“我本来只是来叫你们起床的,是你一直不?醒。”
晨间的风从两人中间吹过?,带走了那?股无处不?在的甜香,也带走了陆小凤身体上和心理上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