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李寻欢闻言,转头看向阿飞。
不知何?时,那个印象里沉默冷峻,如?痛一柄出鞘的?利剑,永远紧绷、永远准备着出手杀敌的?少年,变成了眼前这个阿飞。几年过去,他的?轮廓长开了一些,面容已经有了青年的?沉稳,但气质上反而更?像是少年了。
那双幽深的?、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里闪着明亮的?光。
并不张扬,可?是站在人群里,你一眼就能看见他。
李寻欢看着他,总忍不住想到贺铸的?那首《六州歌头·少年侠气》。
“你这一阵似乎又有了一些变化。”他斟酌着道,“我?当然也会?有些变化。”
阿飞沉默。
他们都知道这变化是因何?而起,但又默契地不去提她。
又走了几步,前方的?视野忽然变得开阔,原来是到了湖边。李寻欢就驻足道,“你看前面,能看出什么?”
阿飞道,“平湖如?鉴?”
秋天的?湖面一片澄澈,在日光下倒映着蓝天白云,自成一景。
李寻欢笑?叹道,“我?所见者,却是残荷二三。”
阿飞微微皱眉。
他虽然是在荒野之中长大,却有一双能洞彻人心的?眼睛,自然能听懂李寻欢在说什么。
提起秋天,胡不萦想到的?是菊黄蟹肥、瓜果盈车,他看到的?是平湖如?镜、如?照山川,李寻欢的?眼中却是满目衰败、百草凋零。
他说的?是风景,又不只是风景。
阿飞不赞同?道,“李大哥正当年华,岂可?如?此自误?”
“说什么正当年华。”李寻欢摇头失笑?,“跟你们这些年轻人比起来,我?已经老了。”
如?果说阿飞是《六州歌头》上片,“少年侠气,结交五都雄”,说不尽的?意气风发,那么李寻欢就是下片,“怀倥偬,落尘笼”,叹不尽的?物是人非。
这种感觉越来越分明,只因阿飞正变得越来越像胡不萦,而他却是另一个极端。
“你不是老了,你只是怕了。”阿飞说。
李寻欢一怔。
阿飞又道,“你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心太软了,所以总是瞻前顾后,当断不断。”
李寻欢想不到自己还有被小兄弟指着鼻子?骂的?一天,好笑?道,“太委婉了些,你不如?直接说我?优柔寡断。”
“难道不是?”阿飞反问。
李寻欢脸上的?笑?意敛起,低声道,“是。”
“李大哥已经自误了一次,难道还要再?来第二次?”
李寻欢终于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不由愕然转头。
阿飞也正看着他,目光清明澄澈,道,“十年前你不敢让她选,十年后你也不敢让她选吗?”
李寻欢脸色一白,怔了半晌,才开口,“你……”
“我?敢。”阿飞说。
……
这第一届的?风云大会?其实多少有点仓促,但好在江湖侠客们都是雷厉风行的?人,说报名就报名,说比赛就比赛,半点不含糊,所以虽然有些忙乱,但也是乱中有序,很?快就渐入佳境了。
胡不萦兴致勃勃地看了两天比赛,大失所望。
她发现?自己的?眼光被身边的?朋友们拔高了太多。
风云大会?目前又还在淘汰赛阶段,参赛者水平参差不齐,要么菜鸡互啄,要么一方碾压,一天下来都看不到一场精彩的?对局,她就不大想看了。
胡不萦干脆连会?友园也不再?去,只让慕容秋荻等淘汰赛结束了再?通知她。
“那你这两日做什么?”慕容秋荻一边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