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生在他三岁那年,殷帝南巡,带回一个炉鼎。
这并不奇怪,毕竟殷朝上下豢养炉鼎成风,而作为一个修真之国,无论是官员升迁变动,还是设立储君登基为帝,俱与修为资质挂钩,炉鼎的价值,便尤为之重。
但这并不代表着,炉鼎可作为妃嫔纳入后宫。
炉鼎只是修行器具,应天而生,与其他天材地宝并无不同。
皇室弟子豢养炉鼎,也不过是如豢养灵兽一般,予以吃食,供己取用。
殷长明却一意孤行,将新带回的炉鼎封为香君,位份与他的母妃等同。
他的母妃不堪受辱,亲去与殷长明争执,被禁足于宫内,后又生诸事,终被废去修为,打入冷宫。
或是从那一刻起,她一生情爱,便已俱成灰烬,徒留恨与殇,尽数倾泻于她唯一的孩儿身上。
他幼时最深的记忆,便是漆黑无光的宫殿,还有跪在冷冷的青石砖板上,发麻的双腿。
而女人也跪在那里,跪在他的前方。
神龛左右红烛燃烧,像是两行血泪流淌,她俯身将额头贴地,嘴中喃喃自语。
非是祈祷,而是……诅咒。
她有时是诅咒殷长明,有时是诅咒那个炉鼎,那掺着血与恨的声音,宛如地狱中的厉鬼尖嚎,凄厉而渗人。
她将年幼的孩童锢在怀中,一字一顿、反反复复对他说:“吾儿,你要为娘报仇……杀了那个贱人……”“你天资绝佳,若能通过隐龙阁五年之试,太子之位终会是你的……谁也夺不去……谁也夺不去……你不仅要为娘报仇,你还要将娘所失去的东西,全部都夺回来!而将娘所承受的痛与恨,也都全部还回去!”“我还要你向娘发誓,”她泣血的声音响在耳边,“此生此世,你都绝不会如你的父皇那般,爱上一个炉鼎!若违此誓,娘即便是死了,也会永远诅咒你”“娘诅咒你,所爱之人永堕轮回,而你也将生生世世求而不得,鳏寡终生!”经年过去,女人癫狂的言语犹在耳畔。
他闭了闭眼,思绪渐渐回笼。
又凝视手中凤钗许久,他才淡淡唤道:“来人,为孤更衣。”
玄黑袍服加身,铜镜中少年太子眉目孤傲恣睢,眼眸凌厉迫人,身形亦在这几年间抽枝般拔高起来,静静站着,竟已有当今天子七八分气势。
服侍更衣的宫女只偷偷看了一眼,便更为谦卑地垂下头,莫敢再看。
內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禀告太子殿下,皇上有事召见。”
他微微皱眉,“孤知道了。”
还未步入承光殿内,他便闻到了一股甜腻的香。
眉头拧得更紧,他挥退周围內监侍从,面无表情道:“孤一人进去觐见父皇便可。”
宫门被推开,那股香气便更浓郁了起来。
那个眉目与他有七分相像的男人,正懒懒倚在朱红长塌上,神态慵然,膝前半跪着个罗衫半褪的美人,正柔顺地俯首在他胯间,用唇舌行那情色之事。
他目不斜视地走上前,撩开下摆单膝跪下:“儿臣见过父皇。”
殷长明淡淡瞥他一眼,手指插入身下人乌发之中,将那人的头按得更深,声音低沉微哑:“你今年,已有十四。”
他垂首应道:“是。”
“朕当年十四之时,已行遍东陆,于修真界中闯下赫赫威名,你,又待如何?”殷长明一边说着,一边抚弄着身下人圆润的肩头和裸背。
那人的身子似已被调教得极为敏感,光是被肏着嘴,揉弄几下,肌肤上便已泛出大片晕红,不住摇晃的臀间淌出滴滴答答的淫液,洇湿了衣摆和地面。
他跪在一旁,强忍下心头厌恶,沉声道:“儿臣欲往长空剑宗,拜青霄真人为师。”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