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神微冷,却见他扬起眉梢,终于露出一点往时的凌厉尖锐,“我说过,那人的东西,我见一次扔一次。”
我突然想起,那几次我从屋里醒来,青霄真人予我的道袍都不翼而飞,原来俱是被他给扔去。
殷诀对自己所有之物的占有欲,实在令我无法理解。
即便我并非是他所能拥有的东西。
“没有衣物,我如何离开这里。”
我不悦道。
殷诀挑了挑眉,忽下床取了一套衣物回来,扔到我手上,道:“穿上。
这是我十五练剑时所着,大概还合师兄身形。”
十五岁……那是殷诀刚上山未久的时候。
手中道袍洁白,袍边绣着蓝纹,不似他往时样式,乃是每个入宗弟子,都会被分发一件的入门道袍。
想起当年那个青涩还未褪去,总缠着与我练剑的少年,我眼神沉了沉,到底没有推拒,迅速将衣物披上,只想尽快地离开这里。
这间宫殿,每一处地方,都令我感到压抑与不适。
仿佛随时会有魑魅魍魉从角落钻出,将我拆吃入腹。
扶着床沿起身,扯动股间伤势,不由跄了一下,被殷诀扶住,他将我推到铜镜之前,低笑道:“师兄,你看我说得不错吧,这衣服于你果然合身。”
我微微愣住。
镜中之人,我竟已快识不出到底是谁。
苍白,瘦削,乌发披下,眼瞳深黑。
除却身形容貌,一切都像极了那个人。
可那人强势而傲岸,一人一剑便足以纵横人间,不会如镜中之人那般,只是个冰雪砌就的玩偶,一碰即碎,化入污浊的泥水之中,被肮脏的欲望所肆意浇灌,肮脏透顶。
我将手放在镜面上,慢慢阖了阖眼,镜中人也跟着阖眼。
我面无表情地收回手,向后退了两步,而他也跟着,退了两步。
我撞入殷诀怀中,他突然握住我的肩,将我转过身,沉声道:“别看了……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