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在乡下长大,什么农活都干,背起他来还是可以的,只是云府太大了,躲避巡查的官兵费了不少功夫,后面不知怎么的很多人都喊叫这往家里祠堂的方向奔去,他们这才走到从偏僻的小门,一打开门看到的却是躺在地几个男人。

云夫人派来接应他们的人都被打晕了过去,只剩一个坐着个有些狼狈的背影。

春雨还是下得绵绵阴冷,冬衣尚且裹在身上,云殊只穿着染血的白衬衫,布料一片片的破损开来,漏出后背都是被云夫人用鞭子抽出来的伤口,密密麻麻看不清有几道。

不过他身上本就有很多伤,刀伤、枪伤,轻的重的,差点致命的,云夫人抽的那几鞭还不如一颗子弹来疼。

云殊背对着他们擦拭着手中的枪,等他站起来回过身的后,脸色极其冷漠。

看来他对他们的计划已经知晓。

早些时候云夫人要他跪祠堂,问他做出那种下作的事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是不是要她到地下请罪,生个了个忤逆不孝的孽畜,喜欢男子不说,还偏要喜欢自己二哥。

云殊从小到大也没少跪祠堂,对老祖宗敬畏之心不见得有多少,云夫人让他反省,他反省半天还是固执己见。

“我凭什么不可以喜欢二哥,我们是兄弟,我们本就是比所有人都亲密,最独特的存在。”

云夫人被他的混账话气得不清,早知这个儿子这般不正常,不如不生,当下就拿了鞭子,可将鞭子都抽断了,也不见他低头。

孩子本来就是生来讨债的,她生的这个更是前世欠了他的命,这辈子来折磨她的,她让下人将祠堂上了一把大锁,云殊不认错就不放他出来。

她想着这个儿子够犟,恐怕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得低头,到那个时候云宿眠早就远走高飞了。

如果不是云殊这么固执,他倒也不必受这个罪,好好的一个少爷却要仓惶逃家,找个偏僻的乡下去种田种地都好。

然后不过半天,祠堂就冒起了滚滚浓烟,她终归是低估了那个逆子。

云殊被锁了没多久,副官就翻墙进来和他汇报了,他听了后竟然是毫不犹豫地拿起了供奉在祖宗排位前的烛火,将云家的祠堂给点了,在下人开锁冲进来救火时,当着云夫人的面正大光明的离开。

然后他果然找到了想偷偷离开的二哥。

“二哥,你走了,我们这辈子就不会再见面了。”

云宿眠嘴唇颤了颤,他也不想的,可世间哪里能容得下男子相恋,更何况是亲兄弟。

见他执意要离开,云殊风轻云淡地将子弹上膛了,眼底有着决绝的杀心。

云宿眠赶忙从兰心背上跳下来,欲要挡她面前,却发现枪口对准的是云殊他自个的脑门。

云宿眠大惊失色:“云殊?”

云殊冷眼看着他,如从前那个古怪偏执的小孩,嘴唇动了动:“我要死给二哥你看!”

只要他一走,他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不、不、不――”云宿眠语无伦次,惊慌失措,焦急万分,胸口狠狠地抽痛着,他比任何时候都要痛苦。

他想扑过去抢走他枪,但摔了下去,连疼痛都顾不上地拖着残废的那条腿,狼狈地用手爬过去拽他裤脚:“小殊不要,二哥不走,我不走了。”

他接受不了云殊的爱,同样他也接受不了云殊的死,他对他的感情是复杂的。

当然,云殊并不想死,也知道他的哥哥也不会想他死的。

他的哥哥是爱他的,云殊无比的肯定。

云宿眠一直受制于他,更多的原因是对他的不忍。

「云云」

云宿眠抓着他的裤脚,神色迷茫,无论走与不走,他都要付出惨痛代价,失去弟弟,亦或是在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