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云宿眠面色越来越白,血色尽失一般难看,云夫人重重一拍桌面:“那镯子果真在你哪儿?”
云宿眠什么都明了扑通跪地,头垂到了地面上:“我不想的,我不想的……母亲,求您救救我。”
云夫人一惊,果真如她猜测那般,心中腾升着股怒火,叫她差点冲进祠堂将列祖列宗的牌位都给烧了。
她嫁的男人荒淫无道,却也没料想到她的儿子,继子也闹出这种腌?H事,是云家祖坟埋错了地方,还是姓云的天生要克她?
简直荒唐!
云夫人当时就铁青着面色气晕了过去,醒来后强忍住叫人打死这两个逆子的想法,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思考了好几天后才叫来了云宿眠。
她总归不是心狠的人,云宿眠从小就被他抱来养,虽比不上云殊,但自己也是疼爱他的,也知他性子,定是云殊那个孽障做出来的,她自认为相出了两全其美的办法,私底下把云宿眠叫到跟前:“你之前不是说想去留学吗,那便去吧。”
“至于云殊那儿,母亲自会有安排,你们这辈子,还是不要再见面为好。”
她心下只剩后悔,若当时她能看懂老二的求救就好了。
云宿眠跪在她膝前,脑袋垂得低低的,他向来都是这副低眉顺从的:“儿子一切都听母亲的安排。”
云夫人清楚自己儿子古怪心冷,既来不了硬的,也不吃软的,她叫来了娘家的弟弟,同意了他想带着儿子进军队的想法。
小舅和他几个兄弟都是当兵的,在北边一方,现世混乱得狠,去了就是枪林弹雨的战场,和军校相比危险程度是不能比的,不知他姐姐是怎么就同意的,只觉云殊年纪还小,还想让他多读几年书。
可他姐姐只说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呢?
不过对小舅来说是好事,他家的男儿都该上战场挥洒汗水,一味的躲着做平头百姓,只会在战乱中随波逐流,被他人左右命运。
只怕他姐姐又后悔,小舅来了不到几日就催着云殊赶紧收拾行李和他走。
临行前云殊睡在云宿眠床上,脑袋靠着他的怀里,像个粘人的小孩,身上每一寸都想往他身上贴。关于离别的浓情蜜意在他身上看不见,他用额头抵在云宿眠胸口承诺?:“我会活着回来的。”
云宿眠心中一紧,对云殊的感情从往前的喜爱到后面的复杂,他既想逃离他不想与亲兄弟苟合,但也不希望他这一去就回不来。不过他就要去外出留学了,大概不会再回来,这也算他们最后一面。
云宿眠神情软和下来,指尖插进他发丝指尖轻轻顺捋,郑重其事道:“你要回来。”
云殊声音都闷在他怀里了:“二哥,你要等我。”
他抬起头来,却只是望着他,头一回有了少年该有的踌躇,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充满着隐晦的恋恋不舍,他将脸贴在他掌心里求一个承诺,反复重申:“二哥,你一定等我回来,在那之前,你不许成家。“
云宿眠心不在焉的点头,想着他要离开了,一种快要能解脱轻松感从他心底盛开。
只是后来的云殊走了之后,他也没能留成学。
毒瘾发作的父亲回来问云夫人银钱,家里前面被他败得差不多,后面好起来也是靠着云夫人娘家支持,才把家立起来,云夫人自然不肯再拿钱出来给丈夫。
然而毒瘾上头的云父已是六亲不认的疯子,软磨硬泡都不成,云殊又离家了,他彻底没了顾及居然说要休了云夫人,夫妻吵了起来,不知怎么还动气了刀子,云宿眠赶忙上去护住云夫人,混乱中却被伤及到了,刀口刚好割断了脚筋。
云父看都没看他一眼,抢了钱箱子就急着去买大烟,他被抬回医院时,已经错过了救治时间,自那后,那条腿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