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家伙应该很清楚,比克的耐心不好。

可现在他的副手却只是站在原地,根本没有如往常一样毕恭毕敬地领命离去。

在对上比克逐渐冷酷的眼神后,副手干瘪的脸上,浮现出了迟缓而为难的表情。

“长官,”副手瑟缩着勾起了肩膀,身上的斑纹开始像死了一般泛起灰色,“我很抱歉,但是这件事……可能有点麻烦。”

副手在办公室里因为惊惶而急促地喘息着。

“是萨金特。”没等比克对着他咆哮出声,他便抢先喊道,“就是那个该死的混蛋,他迷那个人类安抚师迷得根本就是失了魂,他简直就像是那个人类的丈夫,恨不得把每一个申请了‘银月’安抚的异种都刨开肚膛来回翻洗一遍,再把人放进去。”

“……”

“我们安排的人根本不可能在那家伙的眼皮子底下溜进去。大人,您知道的,那家伙真的很难对付。”

比克在原地呆愣了片刻,这时候才猛然间想起某些隐隐绰绰的传言。

他最开始还曾经把那些传言当做笑话看,可此时他盯着副手铁青的脸,心一下子就沉到了水底。

没忍住,他又骂了一声恶毒的脏话。

偏偏他很清楚,副手说的并没有错。若是萨金特的话,那可确实麻烦了。

那家伙看中的东西,就算是他这个连长想抢,恐怕也抢不动。更不要说那家伙现在还即将退役

就在比克心中暗暗诅咒这万事不顺的运气时,他不经意地低下头,眼角余光刚好瞥见了一份之前被他拿来擦过枪管的文件

那是一份由本地治安官递交上来的求助申请。

*

致尊敬的比克·维卡斯连长

(一大片污迹)

……红月祭即将举行,祭典期间治安状况极度恶化,势必引发大规模混乱与暴力事件……(污迹)……鉴于我方警力不足,难以应对此规模风险,恳请贵部队派遣支援,协助维护秩序,确保本地无辜百姓的安全……

*

“红月祭?”

比克的眉梢挑了起来。

“是那帮本地的低智商臭虫土著搞的什么祭典来着……血什么祭典……颅什么……”

副手当即殷勤开口提醒道:“‘以鲜血赞美圣光,以头颅祭予红月’,不愧是大人,这种无足轻重的事情都记得如此清楚。”

比克用手摩挲了一下下巴:“唔,我记得,那些家伙,好像会在红月祭上杀很多人?”

“是的,很多,毕竟是帮未开化的土著,一直到现在还在信仰着那种异端神明,搞些大逃杀式的无聊祭典,还相信什么,只要杀死足够多的人,并且在那个所谓神灵的宝座下堆砌出最高的颅骨山,最后的那位胜者就可以得到那位神明的青睐,从此抵御红渴的疯狂,就算是之后死了,也可以化为银狼徘徊在祂的身侧……”

*

“塞涅斯……”

一身沙哑的低语倏然在安抚室内响起。

洛迦尔动作一顿,转头看向了端坐于束缚椅上的那名异种。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异种,畸化程度并不高,只有短短探出发丝的一堆勾状触角和漆黑尖细的指甲,勉强看出他异种的特征来。除此之外,他的气质几乎能说得上腼腆淳朴,丝毫看不出军团异种应有的暴戾和凶悍。

好吧,这也是正常的大概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被萨金特允许进入这里吧。

洛迦尔无奈地想。

是的,在经过沟通后,那位性情凶暴且独占欲极强的红发异种,总算放开了对他的安抚权的独占。只不过,从那一天之后,每一个走进洛迦尔安抚室的异种,气质上都稍显弱势和腼腆(当然,也只是相对于军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