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迦尔透过监控直直地凝望着他们,目光渐渐变得阴郁。

恍惚间他甚至看到了许多张一模一样的脸那是上辈子在各种“精神科专家”的治疗下,他每一天都能在镜子里看到的脸。那些脸如今就“长”在那些原住民的身上,以至于洛迦尔几乎瞬时就回想起了那种被大剂量药剂把脑子弄得乱七八糟时的绝望感。

好可怜。

他们一定很痛苦。

塞涅斯。

既然我已经是管理员了,我们是不会放任自己所管理的战斗单位彻底失效的,对吧?

洛迦尔在心底与系统说道。

【告诉我,我到底该这么做?】

很快,系统就以弹窗的形式对他做出了回应。

?? 数据%#……异常:尚不满足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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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是乱码的弹窗……洛迦尔有些惊愕地睁大了眼睛,自从正式“接纳”系统成为自己思维的一部分,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乱码了。而正当他试探着想要从系统那里问出更多讯息时,阿图伊的忽然到来打断了他的尝试。

阿图伊在敲门时候显得有些急切。

在听到洛迦尔的允许后,他甚至是有些粗暴的推开了金属门然后大步跨入了治疗室

“洛迦尔……”

只不过在对上洛迦尔后,这位年轻高大的异种却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

洛迦尔在被萨金特送进沙利曼德家的基地前,身上那件衣服已经成为了一件彻头彻尾的血衣过于浓厚的,来自于人类的香气险些给基地里那些猝不及防的年轻士兵们带来不受控制的狂热与骚动。

好在未亡军中向来有着自我机械化的习性,那场小小的动乱很快被人平息了下去。

那件血衣得到了妥帖的处理与保存。而把洛迦尔送进治疗仓前,戴文选择了阿图伊在未成年时期的一些旧服,穿在了那名人类的身上。

对于人类来说这其实有些……冒犯。

毕竟,作为一种可以虫化进行蜕变的个体,衣服在异种的文化中多少带着点特别的意味。

许多恩爱的异种甚至将自己的蜕壳进行恰当的处理后裁剪成独一无二的服装送给自己的爱人。

还有的时候许多亲密的运动本身就是在丝茧或者是蜕壳内部进行的。

而异种中还有许多低分化个体是没有这种功能的,于是衣服便在某种程度上代替了空甲与茧壳的作用。

……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选择,阿图伊一行人的行李里有大量未经使用的异种军服。然而,考虑到异种的生存环境,所有的军服都必然带有一定防护性能,所以它们中绝大多数摸上去都像是粗糙的砂纸,显然不适用于虚弱的人类。

也就只有阿图伊这名昔日的“贵族”,勉强能给脆弱娇嫩的人类提供一些衣物。

……当然戴文也永远不会承认,在选择衣物时,他下意识地选择了阿图伊旧服中最为舒服也最美丽的那件,那件星丝制成的礼服是一种冷而纯净的白,只有在衣服的边缘才装饰着非常浅的金色花纹。随着光线的变换,整件衣服的布料也会呈现出类似于珍珠贝母般的光泽。

而洛迦尔相当适合那种颜色。

半机械军士坚持自己只是因为美学上的原因,才挑出了那件礼物。

至于阿图伊,他当然不会认为戴文做了什么错误的选择。

糟糕的点在于,正是因为那件白色礼服的舒适与柔软,阿图伊在年少时曾经许多次穿着它在繁重的训练任务后沉沉睡去。

而现在,它却穿在了洛迦尔的身上。

光是想到这件事,阿图伊便觉得自己的鼻腔猛然一热。

“阿图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