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景又不傻,他只是想脱困,又不是想死,怎么可能真的致自己于死地。

可失血已经让他意识有些迷离了,等待手术时,他趴在桌角呢喃着什么。

“你说什么?”护士将耳朵凑过去细听。

然后听到陆宴景喃喃的说:“……我不能死……我死了我老婆会改嫁的……不能死……”

“你有老婆啊!”护士正好想着怎么联系他家属呢,他和他妹妹都没办入院手续呢。

这么大的事儿身边没个人照顾怎么行?

护士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你老婆电话号码告诉我一下,我打给她。”

陆宴景气息很弱的回了句。

护士没听清:“什么?”

陆宴景又说了句:“不给。”

护士:“……”

不给电话要她怎么联系家属啊?!

幸好陆宴景伤得不重,求生欲又很强,从入院到手术的全过程他都半昏半醒,一直没敢让自己睡过去。

以至于伤口都缝合好了,他还坐着呢。

他又长得好看,护士小姑娘们换着班的过来看他,他知道自己住院费没交,迷迷糊糊的从钱包里填了张支票,让人家小姑娘帮他取。

关键是他舌头肿了,说不出话,有点想法还得跟人打手势。

手腕上也缠了厚厚一层绷带。

实在累的时候,就闭上眼睛缓一会儿,但脑子却不敢松懈。

这样一直维持了大概四个多小时,窗外的太阳西斜,陆湘琳那边的检查出了结果。

小护士帮忙传话道:“脑震荡,右手手臂骨折,身体多处软组织挫伤,刚做完手术还没醒,不过没有生命危险。”

陆宴景点点头,精神松懈了些。

他想看下时间,伸手摸衣兜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被摔了。

可天快黑了,按照原计划,他现在应该去香山寺接季浅。

现在肯定是去不成了。

如果从山上出来,看不到他的车,她肯定会失望。

他又攥了攥自己空空如也的衣兜,表情有些局促。

护士小姑娘看出他的意图,打趣道:“你是想给你老婆打电话吧?我手机借你啊。”

说着小姑娘真把自己手机解了锁,递给陆宴景。

陆宴景犹豫了下,然后快速输入季浅的号码,听着里面的嘟嘟声,等着季浅接电话。

可季浅这几天都不看手机,陆宴景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到电话。

手机嘟嘟响着,小护士想到什么,道:“呀,我差点忘了,你现在说不了话,要不我帮你说吧。”

陆宴景一想也是,况且他也不想被季浅听出来他现在在医院。

于是将手机还给小护士,并打了个手势,提醒小护士开免提,他想听听季浅的声音。

小护士将手机端在手心上,方便陆宴景看到。

嘟嘟声响到快挂断时,突然不响了。

小护士看了眼屏幕,笑道:“接了。”

“喂,你好,这里是市立医院,请问您是……”

陆宴景在纸上写了三个字:季小姐。

小护士重新道:“您是季小姐吗?”

小护士问完,电话里却没人声。

话筒中传来的噪音有点重,而且隐约能听到好像有鼓声。

晨钟暮鼓。

香山寺的规矩,凌晨四点敲钟,下午四点敲鼓。

鼓声停止,就代表今天的课业结束了,季浅也就可以结业下山了。

这个时候,陆宴景本该在山下等着接她的。

“怎么没声呢?”小护士嘀咕道。

陆宴景想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