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浅摇头,发出拒绝的单音节:“我可没那个耐心,我办公桌上的发财树都养死了。”
老板娘眼珠子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一眼就看出陆宴景是个肯花钱的主,于是把旁边的百合推出来:“这是刚送过来的伊莎贝拉,重瓣百合,好看着呢,给女朋友带一把?”
老板娘刚才就注意到两人手上没戴戒指,肯定是处对象阶段。
果不其然,陆宴景嘴角压不住笑,可一偏头却看到季浅对那把百合露出个不屑一顾的表情。
陆宴景顿时就变脸了,对老板娘道:“我最讨厌百合,我喜欢铃兰,给我包铃兰。”
季浅诧异的目光从陆宴景脸上掠过去,若有所思。
回到医院,季浅去找花瓶插铃兰花,陆宴景趁她不在就把林卓叫过来,皱着眉:“浅浅为什么会讨厌百合?”
林卓直接被问懵了,他又不是季浅肚子里的蛔虫,这他哪儿能知道。
可据陆宴景所知,季浅没有特别讨厌的花,为什么偏偏对百合敌意这么大?
“难道是……”林卓一拍脑袋,觉得大概率跟这个有关:“陆总,你还记不记得,安晴刚回国那会儿,你让我订束花去给安晴接机?当时我订的就是百合,还……还按你的吩咐,故意在季小姐面前显摆……”
陆宴景一怔,下一秒就把纸巾盒砸到林卓身上:“你送什么不好,非要送百合!”
这下好了,他跟季浅刚好那么一点,季浅肯定睹物伤情,这会儿指不定在心里翻旧账呢!
林卓道:“陆总,这是送什么品种的问题吗?”
将纸巾盒放回床边桌,林卓心道:早提醒你别作死,现在傻了吧。
陆宴景用手揉眉心,哑声道:“我还送什么了?”
“项链,卢浮宫展出的那条复刻版。”
陆宴景眉头狠狠拧起来,不吭声了。
那条项链,季浅年少时隔着玻璃柜就说喜欢,陆宴景一直记在心里。
季浅拿着花瓶回来时,林卓已经走了。
陆宴景看着她把铃兰花插进花瓶里,道:“浅浅,你还记得你以前喜欢卢浮宫展出的那条钻石项链吗?叫星光。”
季浅插花的动作一顿,然后滴水不漏的笑道:“有吗?没印象了。”
嘴上不当回事儿,眼里的光早就沉下去了,她不想翻旧账,不代表她忘了陆宴景以前的混事儿。
见季浅专注的弄着铃兰,铃兰扑簌簌的往下掉小铃铛时,陆宴景脸色都白了。
她要是发个火骂他两句,陆宴景还能心安点,可她这么平静,倒让他感受到了暴风雨。
陆宴景将腿从床上挪下来,观察着季浅的脸色道:“三年前,佳士得拍卖会,星光被人以七亿的价格买走。”
季浅知道这件事,她确实喜欢星光,所以也一直关注星光的动态,直到三年前星光被私人拍走收藏,就再也没消息了。
她当时一身的债,吃饭都是问题,又怎么会去查星光被谁拍走呢?
直到陆宴景后来送给安晴星光的复刻版,季浅才想起来自己曾经喜欢过这么奢靡的东西。
陆宴景当时还说,要把曾经许诺给她的东西都送给别的女人。
季浅唇角扯了一抹嗤笑,眼前的铃兰花都变得模糊了,这花娇贵,不小心碰一下都会掉小铃铛。
虽然心里总是暗示自己,再给陆宴景一次机会,可是曾经的伤害真的很难忘掉。
越是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她就越觉得这段关系走不长,甚至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下决定是不是太仓促了?
她被陆宴景以死相逼冲昏了头,光顾着感性把理性都抛到了一边。
现在平静下来,又开始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