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落到江随耳里,他也不恼。
反而是挥挥手,示意他来坐,拂手摆弄着书桌上的茶具,斟水入壶:“从小教你的,都忘了?”
江随勾了笑,视线透过薄薄的镜片,精准地落回江丞昱身上。
“爷爷从小教导,‘君子,当敏于行,而讷于言,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悲欢不溢于面,生死不从于天’。”
煮水的沸腾热气乍起,为他的镜片上了淡淡一层的雾,眼神看不清,可嘴角的笑意却愈发的明显:“小昱,你这样可做不了家族继承人的。”
江丞昱背在身后的手,逐渐地攥紧,青筋暴起:“我今天这一趟,不是来听说教的。”
江随没抬头看他,只斟水滤过茶叶。水声袅袅中,江丞昱清冽的嗓音依旧坚定。
恍惚中,江随好似看见了六年前依旧少年的他。
他昨日听说江恒宇也会出席那场庆功宴时,就隐约猜到自己这个弟弟会沉不住气地回来问自己当年的事。
江随为此推了今天一天的行程,但却在心里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