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遇拿文件的手闻言顿了一下,继而抬眸看向薛群,眼神明明没什么情绪,却让薛群明显感觉到了冷意,他想解释,沈知遇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薛总监忙了这些日子也该回去休息了。”
“对。”薛群干笑了两声:“忙糊涂了,那我先走了,沈总也早点回去。”
沈知遇没再应他,薛群便离开了。
办公室剩下沈知遇一个人,安静的针落可闻,可手中的文件沈知遇却看不进去一个字,随手扔下迈步去了落地窗前俯瞰着整座城市。
其实他不该有这样的反应,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可薛群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实在算不得坦然,他有没有反应其实都逃脱不了别人对自己和应晏的猜测。
算了,既然都成了这副模样,倒也没必要再欲盖弥彰。
这是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就算他们再怎么瞧不上,只要他拿下眼前这个项目,却是谁也不敢舞到自己的面前来。
但前提是,他得拿下。
关于应晏的提议,沈知遇还是答应了,他没有别的选择。
对于搬过去,他原本以为自己会一拖再拖,拖到应晏不耐烦的打来电话催促才肯妥协,但事实却是对于已经注定了的结局他依然学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
留在公司加了一会儿班,处理完了所有的公事他也不过是站在窗前静默了一会儿就回了家收拾了两套换洗的衣服就去了应晏发给他的地址,那是一栋隐私安全性都极高的公寓,应晏大概是忘了通知门卫,沈知遇被阻拦在了门外。
那一刻他非但没有任何尴尬的情绪,反而觉得庆幸,如果能一直这么被阻拦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沈知遇不会主动联系应晏,他重新回到车旁却发现无处可去,不是不能回到自己的家,是他明白应晏迟早会给自己打电话询问为何还不过来,即使如此,又何必麻烦?
在楼下等了一会儿,倚靠着车身点燃一根烟的时候沈知遇觉得自己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婊子,主动送上门不说,在被拒之门外之后居然还能动也不动的等在楼下,他不知应晏知道后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会不会夸他一句敬业,但他实在是厌恶这样的自己。
捻灭了烟回到车里依旧没有方向,脑袋空白了片刻突然意识到这里距离父亲所居住的医院很近,竞标的这些日子他忙的昏天暗地,已经许久都不曾去看过父亲,趁这个时间去看看也好。
沈知遇去了医院,却又在住院部的楼下停下了脚步。
西装遮掩了他满身的痕迹,他自信任谁也看不出来,但他自己知道,也实在不愿意以这样的姿态去见父亲。
他静默在住院部门口的台阶上,惹的旁人向这边侧目的时候才意识到应该离开,却在转身的时候迎面看到了一个人。
他不认识这个人,却有着一面之缘,上一次也是在医院,他在父亲病房门口见过他,一个觉得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的人。
沈知遇此时的心情未必就比之前冷静多少,依旧想不起来,也懒得去想,可擦身而过的时候那人的肩膀却有意撞了自己,确实是有意,台阶上只有他们两个人,除非他眼瞎,否则总不至于撞到自己。
沈知遇停下脚步,回身看他。
那人也回了头,看着沈知遇的目光非但没有抱歉,还带着任谁都忽略不了挑衅:
“不好意思啊,没看到。”
沈知遇倒没见恼怒,视线从他脸上移开,语气和表情一样淡:“眼科在前面那栋楼,你走错了。”
说完这句话沈知遇就迈步离开,没再给他开口的机会,他不知这个人对自己的敌意从哪里来,但人和人之间既然有莫名其妙的好感,也总该有莫名其妙的敌意才对。
或许这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