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灯拉长二人的身影,一路上不断有人请安跪安,李汐皆未理会,沉寂在自己思绪中。

忽然听得新衣咦了一声,她抬首,正看到一抹白衣从小道上转入大道,上前来抱拳为礼,“公主晚好。”

李汐颔首回应,见沈清鸣袍裾上沾染了不少的露珠,显然是出来多时。腰间又有挂有药箱,此处乃大道,通向不同的地方,而要他带着药箱去的,只有一个地方。心里已经猜了大概,李汐笑问道:“这么晚了,沈公子还要去何处?”

“皇贵妃身子不适,沈某正要去为她看脉。”沈清鸣温柔

道。

李汐皱了皱眉头,“底下的人也太不懂事,前头皇贵妃因有了身子才劳烦沈公子照看,如今不过寻常小病,太医院的太医便能看好,怎么还要劳烦沈公子?”

新衣立即道:“奴婢这就着人去请太医院的太医来。”

沈清鸣忙叫住新衣,“姑娘有所不知,皇上已经下了令,要沈某负责皇贵妃的身体安康,太医院的太医皇贵妃不肯用。”

李汐哑然,若说前头李盈盈是因为腹中的胎儿,才要沈清鸣去看胎,那么现在为什么不肯用太医院的太医?若自己记得没错,太医院有不少人都是六皇叔的人。心中奇怪,李汐表面不动声色,歉然道:“既然是皇上和皇贵妃的意思,就有劳沈公子了。”

“举手之劳。”沈清鸣淡然一句,正要告辞离去,想到了什么,“沈某有一事想请教公主,又怕顶撞了皇上。”

一听是关于皇兄的,李汐罢罢手道:“沈公子但说无妨。”

沈清鸣道:“因沈某着手恢复皇上智力,利用药物强行将他的闭塞的大脑打开,虽然有了成效,却无法让皇上找回这十年间的记忆。”微顿一下,他深深作揖,“沈某瞧着,之前的皇上虽然智力上有缺陷,却不失为一个仁义爱国的好君主。可自从皇上的病情恢复之后,似乎变了一个人。”

不用他说,李汐早就察觉到了,她一直没有勇气求证,如今沈清鸣亲口说出来,她才感觉那个皇兄,是但真变了。

“沈公子认为,这有哪些方面的原因?”她不敢去想这个问题,怕那个自己一直要保护的皇兄,有朝一日会变成成这个样子。

“原因有两点,第一是天性使然,第二只怕与皇上的记忆有关,事到如今,只能唤醒皇上的记忆。”沈清鸣道。

李汐退后两步,强作镇定道:“这一点,还要劳烦神医。”

“这是沈某应该做的。”

辞别沈清鸣,李汐心中更是难受,远远的瞧见了凤尘立在来仪居门前,深吸一口气,换了一脸笑上去,“朝赏日出暮赏霞,驸马好雅致。”

凤尘转头看着她,就那样盯着不说话,一直盯得李汐脸上的笑意逐渐退去,换了一脸无措。

“你的喜怒哀乐,都不必在我面前伪装。”凤尘去握着他的手,“我说过会一直站在你身后,可以毫不顾忌倒下来。”

李汐吸吸鼻头,强装强势,“谁会倒下来?”

凤尘忽略她脸上的倔强,拉着她进了来仪居,“皇后的事,老头子都和我说了,看皇上的

意思,是要立李盈盈为后了。”

二人在八仙桌前坐下,女侍上了菜便下去,只留下新衣在一旁候着。

李汐看着满桌的佳肴却没有食欲,让新衣端了一盅消暑的酸梅汤来,一边饮着,一边说起了自己的顾虑。

“你所担心的是,将来李权会控制太子?”凤尘认真地听完,一语道破李汐的想法,他搁下筷子,认真地分析道:“皇后一位关乎国体,眼下看来李盈盈是最佳人选。至于太子究竟立谁,这是将来的事,谁也无法料定。你又何必自寻烦恼?何况如今皇上病情已经全好,李权也无法利用太子控制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