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信步从浓荫浮光中走来,宛若幻梦。

织愉有一瞬晃神。

他步步走近,脸上所覆天魔面具逐渐清晰,才唤回她的思绪。

钟渺仓促跑来:“这位便是家父故交,我们家的恩人。”

已经认错一次,织愉绝不会错第二次。

她知他是谁。

织愉怀揣着疑惑,向他行礼:“敢问前辈如何称呼?”

不待他答,钟渺道:“既是扮演魔太祖,夫人便仍以太祖相称吧。免得日后一时松懈叫错名。”

织愉颔首,邀他随她出林上灵驹车,吩咐钟渺,“你先行一步,支开车夫。”

钟渺应声去办。

织愉与魔太祖并行林中,生出种久违的闲适。

她不知他为何大费周章假扮他自己。但她知道现在的他们是同盟,她暂时不用再算计他了。

织愉翘起嘴角,悄悄打量他。

没有战甲遮掩,他的身形更与她记忆里的他重叠。

就是……瘦了。

织愉摸着架在肩头遮阳的伞,不住地将他看了一遍又一遍。

走出树林,她避开车夫,走到灵驹车后,对他做出请的动作,“这段时间,要委屈太祖做我的金屋藏娇之娇了。”

他看她一眼:“这便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织愉:“天谕在监视我,但只要我不乐意,旁人不能轻易进我房中。所以”

“还有什么,是比让你以特别的身份躲在我房中,更能既让天谕察觉到你,又不让别人发现你的方法呢?”

织愉微微欠身,仿佛不知他是谁:“恕我冒犯。若太祖不愿,我也可以配合你的方法。”

魔太祖不置一词,撩帘上灵驹车。

织愉不悦地撇撇嘴。

瞧瞧,他的讨厌很明显了。

从前不管她提出再不合理的想法,他都不会质疑。现在他会不情愿了。

放下车帘,织愉走到正面,唤来车夫,“我累了,回去吧。对了,往后我不住城主府,改住桑泽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