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愉懂了:他傲然一生,现在却屈居魔族,定是为此难过不平。

这有什么可难过的。

以后他还要被谢无镜做成人肉帘子呢,那不得更难过?

织愉:“是你不知道,不是我。我很清楚我在为了什么。”

柳别鸿执杯的手一顿,继续饮酒,“你之后有何打算?”

织愉:“明日便回尧光仙府。”

现在她仅剩的任务,就是找个地方,等谢无镜来找她报仇。

她当然要在死前吃好睡好。

不去尧光仙府,还能去哪儿?

柳别鸿沉默须臾,神情略显落寞,“明日何时走?我送你一程。”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像诀别送行。

织愉:“午时过后吧。这天还是太冷了,暖和的时候再走。”

柳别鸿收起杯盏,一口饮尽剩下的壶中酒。

抬眸,醉眼倒映出织愉斜倚亭台、眺望落日的模样。

日落西山,天染乌沉,明月升。

柳别鸿轻笑:“是啊,太冷了。”

他起身告辞。

织愉难得送他到院门口。

再远,她就懒得送了。

夜沉沉,冷月如霜。

城主府的暗牢之中,赵觉庭被刺穿琵琶骨,钩吊在缚灵柱上。

一人坐在赵觉庭对面,身旁的桌上,是刚被摘下的兽面。

昏暗的火光,映照他出尘清逸的容貌。

此刻这张脸淡漠至极,连带着火光都仿佛成了冰冷的。

魔太祖简洁明了地问:“天谕是谁?”

赵觉庭:“天谕?呵……天谕那个贱人!声称与我合作,在我出事后却没了踪影,每次联系它,它都百般推脱。你要问天谕,应该去问李织愉!现在,天谕应该和她来往最为密切!”

魔太祖:“天谕和天命盟也无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