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柳别鸿为石露求情,她都要暗叹一句他是有情有义之人。

无法割舍,却要拉她一起做决定,将问题转到她身上,令她反感。

谢无镜从不这样。

她未见过他身边有何亲近之人、亲近之物。

唯有在凡界时的那匹马,一直陪伴在他身侧。

她不知他是否是重情之人。

但马陪了他那么久,若换成是她,她是舍不得卖的。

可该做决断时,他不曾向她问过一句。果断地找好下家卖掉马、筹备启程,与她一起穿过大漠回大梁。

无论去哪儿,做什么。

他都不曾将一丝犹豫与为难转嫁至她身上,不曾让她感受到一丝压力或愧疚。

在他身边,他总是能给她安心与自在。

织愉闭上眼睛,不再回想,甩开柳别鸿,坐到一旁:“你的决定,你自己做。我成仙的决心,待那一日到来,你自会看见。”

柳别鸿低喃:“是吗?”

他失神须臾,嘴角勾起弧度,坐到她身边。

织愉不再与他聊此话题,眺望山下忙碌的人,不由心生好奇:“倘若我与谢无镜没有来桑泽城,成仙阵法会布在我与他去的地方。那对付其他护天者的阵法,你要如何筹备?”

柳别鸿:“两种阵法都只会布在这梦神山上。”

织愉惊疑:“到时候你要想办法邀所有人来桑泽城?”

“非也,原本梦神山就是为谢无镜定好的葬身之地。至于原因……”

柳别鸿道,“昨夜我与夫人讲述隔世梦花树与梦神山的特别之处,夫人不爱听。”

谁知道他讲那些还有另一层意思。

怪她咯?

织愉轻哼一声。

柳别鸿笑了两声,继续同她讲述梦神山的特别。

“隔世梦花百年一开。其实从第一朵花开后凋零之时,第二朵花就已经诞生了,只不过要酝酿百年的时光,才能花开一场梦的时间。”

“六十一甲子,百年为一世。这一世的时光,刚好与一个凡人的寿命相差无几。今生花,隔世见,故名,隔世梦花。”

这是织愉先前收到隔世梦花树时,没听过的事。

那时她听到的只有嘲讽。

织愉疑惑:“一场梦的时间,具体是多久?”

“我也不知道。当今的隔世梦花树,开花只一瞬便凋谢。一场梦的时间,是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