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愉不知不觉困倦地睡过去。

睡意朦胧间,她感受到自己枕在熟悉的他身上,便本能地翻过身抱住他的腰。

为她擦头发的手顿了下,两息后,继续慢条斯理地擦拭。

翌日。

织愉在泠如清泉的琴声中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这琴不仅让她不觉吵闹,反而散去了她初醒时的疲倦与迷糊。

织愉下床回自己房中,走在长廊,瞧见谢无镜就坐在廊下抚琴。

如今他已非仙尊,衣着不再那么正式。

一身软翠袍,一把白身黑弦的琴,一头墨发由垂缨素冠束起。

在曦光中,犹如一名闲云野鹤的世外雅士。

织愉望着他。

他琴音骤停,回眸看她。

香梅在院里颇为讶异:“夫人……”

夫人是从仙尊房里出来的,难道他们和好了?

却见织愉板着脸,矜傲地移开视线,昂首回房,吩咐她:“端热水来。”

香梅失望地端来热水。

织愉在屋内洗漱完毕,换了身麹尘色银杏花袖裙,梳了个娇俏的发髻,配垂纱花簪与描金银杏流苏发梳。

织愉对着镜子照照,满意地拨弄了下流苏。

流苏像雨帘一样若隐若现,光晕柔而不刺眼。

她脚步轻快地走出卧房。

香梅在院中候命,见织愉双唇紧抿,瞧着一脸冷漠,但周身都好似透出心情很好的气氛。

香梅忽想起,仙尊没醒那段时间,夫人虽照旧爱美爱打扮。但穿衣梳妆,都不如今日活泼明艳。

织愉走到谢无镜身边,“走吧,去翠篁三节。”

谢无镜收琴,走向传送阵。

织愉在原地愣了下,想起谢无镜没灵力了,不能带她飞过去了。

她苦恼地耷拉嘴角,吩咐香梅:“叫乾元宗的人抬辇来。”

谢无镜:“翠篁三节不招待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