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隐脸涨红,气恼道:“那是太监!”
却仍是慢慢蹲了下来。
“太监怎么了?太监也是男人。有些称职忠义的太监, 比男人还男人呢。”
织愉当然知道太监是没有命根子的。
但器官不是判断一个人是否是男性的标准。
这是她母妃教她的。
钟隐无言以对,紧张得浑身肌肉发硬。
织愉扶住他的肩膀, 跨到他背上,让他托着她的腿弯把她背起来。
她撑着他的背,身体和他保持着距离。
不像谢无镜背她时,她能怎么偷懒就怎么偷懒,全身没骨头似的趴在谢无镜身上。
这种背法,确实没什么太需要避讳的。
钟隐背着她上山。
早上下过雨,午时后虽出了太阳,但山上草地仍湿漉漉的。
空气是海与青草混合的气味,还有一缕风从山顶带来的荔枝香。
织愉闭上眼睛,惬意地任风拂面。
当然,也不忘关心一下背她的苦力:“背累了就说,可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不会累,你太轻了。”
轻得钟隐没有实感。踩在潮湿绵软的草地上,虚浮得如梦一般。
他一口气将织愉背到峰顶。
织愉注视正中央那棵巨大的荔枝树,激动地拍着他的背,“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钟隐弯腰,她立刻跳下来。
还没站稳,便踉跄着朝荔枝树跑去。
翠绿的草地上,一身浅云白雪色的她,如天上阔落下的云。
飘动黑发间明亮的细碎海魄,犹如倒映在海里的星。
钟隐站在原地,望着她跑到树下。
巨大的树盖在她头顶,像座房屋一样。
她仰望满树荔枝,脸上写满幸福地感叹:“好多荔枝,好大。”
钟隐望着她,迷茫的心情仿佛被安抚了。
织愉跳起来,蹦了两下才摘到最低的一颗。
红红的荔枝,像小苹果一样大。她迫不及待地剥开咬了一口,细细品味,脸上里渐渐浮现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