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愉一言不发。
若是十六岁刚出宫时的她,听到这些话,能拼着命把这群人嘴撕了。
但和谢无镜逃亡了两年的她,更龌龊的话都听过,更肮脏的心思都见过。
她每次都很生气。
但是有了谢无镜在身边后,不用她去撕那些人的嘴,谢无镜就会出手。
织愉想着谢无镜,唇畔浮现笑意。
她一笑,发上描金帝王花、衣上流光都黯然失色,不及她半分姝丽。
天地间的日辉,仿佛都洒落在了她身上。
小二与茶客们的话语戛然而止,怔怔地望着她。片刻失神后,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对此等美人说那样的话,他们自己都觉得太过冒犯,颇有些心生惭愧。
茶铺老板出来,打了下小二头,对织愉道歉:“抱歉,这不懂事的臭小子浑说,打扰姑娘了。姑娘这壶茶,我请。”
织愉瞥见香梅已带着脚夫急匆匆从巷子里赶来。
她好整以暇地敛了笑,起身:“道歉很好,但我不接受。仅凭自己的印象,便对他人身份妄加猜测,实在是没礼貌。”
“你们今日幸运,遇到了我。若是遇到我曾经的一位刀客朋友,他会打得你们从此以后说不了话。”
她话说完,香梅已带脚夫到织愉身边,气愤地把在场人都瞪了一遍。
香梅放出先前李随风献上的步撵,让脚夫抬起,“夫人,咱们走吧。”
织愉从灵石袋里拿出四块上品灵石,分给香梅带来的脚夫,“劳你们跑一趟,请回吧。”
而后她冷了脸,往步辇上一坐,指着小二与茶客,“你们来给我抬辇。”
小二与茶客皆愣,不懂她为何如此张狂。
大修的炉鼎,一般都很有自知之明,不敢随意给主家惹麻烦。
因为知道主家碍于面子,绝不会随便为一个炉鼎出头。
脚夫们天降横财,惊喜地对织愉连连道谢。
织愉摆摆手:“你们自力更生,这是你们应得的。回去吧,若有人敢抢我给你们的灵石,可来尧光仙府找我。”
茶客皆惊怔,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她方才说,尧光仙府?
香梅高声对小二无茶客们呵斥:“夫人让你们来抬辇,没听见吗!”
小二与茶客们僵立不动,一时陷入两难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