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了谨慎,他还是没有和她往京城方向靠近,在边塞往江南的路上,找了一处村落。在此安顿,筹备成亲。

虽无尊长,但三书六聘一样不少,只不过都由织愉亲自接受聘书礼书,一切从简。

成亲前,谢无镜还给了她一小盒金子。

她问:“这是你的聘礼?”

她记得这是先前她爹娘给她的。

也因这盒金子,她与谢无镜同行时,除了自己偷偷买话本、偷偷买吃的,不曾花过一个铜板。

但这盒金子竟一块都没动过。

谢无镜:“是你的嫁妆。”

织愉想起那时爹娘对他的提防,暗自好笑。不过有了这盒金子,又仿佛爹娘真的给了嫁妆,陪她成亲一样。

她收起金子,问谢无镜这段时间没花金子,是哪儿来的钱?

在归一观中时,他整日穿布衣道袍,吃粗茶淡饭,在她看来很是贫苦。

与她离开陵安后,也是如果她吃零嘴吃饱了,不吃饭,他便会随便吃些干粮。

她还暗暗想过,他与她分得真清,绝不多花她家一分。

谢无镜:“自我入归一观,官府每年都会给香火钱、修缮道观的银子。菩提山下因归一观而聚集起来的街市,每年也会给归一观三成利。”

织愉瞪圆了眼睛:“那你岂不是很有钱?”

谢无镜将一个小匣子递给她,“这是聘礼。”

匣子里,皆是银票与地契。

织愉粗略一算,是富贵出身的她都会惊讶的数字。

而且谢无镜的银票竟都不是官票。

官票凭户籍用,易被追查行踪。

私票则凭凭证,谁捡到银票就是谁的。钱庄背后多是江湖世家,只要不犯法、不通敌,便与朝廷互不干涉,官府不会轻易去管。

织愉问:“这是你准备离开道观时特意换的私票吗?”

她想,他准备得真齐全。

不像她,偷偷带了从小攒的银票,结果用不了。好在爹娘额外给了她一份,平时吃喝她也全花谢无镜的。

谢无镜:“自收到银子,便一直用的私票。”

那年他四岁,前观主还在。

他劝前观主银子不能放在官家钱庄。

前观主问为何。

他道:“当今帝王信道,不代表日后帝王也信。若新帝不信,登基后,必会将打压道门作为功绩。届时,存在官家钱庄的银子,恐难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