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镜不语,只眸色沉如子夜。

待织愉回来,他带她单独找一处地方坐着,与她商量:“离西域不远了,我们可自行去西域。”

织愉犹豫:“自己去,多少有些危险。况且,萧公子是个好人。我十七了,也在想,是不是该找个夫君了。”

她坐在他身边,望着无垠大漠认真琢磨、“萧公子家从商,主要与西域来往。正好我家也从商,主要在内陆做生意。我们两家结合,或许会更富贵。”

“而且萧公子不会将我拘在内宅,走商时愿带我一起。他很好,想来我爹娘也会很满意他。”

谢无镜:“那你还犹豫什么?与他成亲就是。”

他语调泛冷。织愉一怔,望向他,他已起身往营地去。

织愉不知为何他会不开心。

她也不敢乱想,因为他是个道士,一个不打算还俗的道士。

她思来想去,想起在京城时,她起初和三小姐玩得最好。后来看见三小姐与别人玩得很好时,她也会有一点点生闷气。

也许,小道长也是如此。

她追上他道:“我还没说完呢。但是他在家是嫡长子,我嫁过去,他家里人恐怕会要我必得生出嫡孙来才行。他愿随我心意,可我必会受气,我不乐意,我自己还是孩子呢。而且他也不够细心。”

至于是哪方面不细心,太多了,织愉很难说清。

反正比不上谢无镜,她一哆嗦他就知道她冷了,一歪身子他就知道她累了。

谢无镜放慢脚步:“所以你不是不满他,只是不满他家里。”

这有区别吗?

织愉:“都差不多。”

谢无镜眼神凌厉地看向她:“我有生子药方,你若想嫁,可保你一举得男。”

“你在说什么!”

织愉闻言气恼,踢了他一脚,“你去死吧!”

她不等他,兀自跑回营地,到第二天都没再和他说话。

没有他的照料,还有队里的女人关照,萧公子也对她关爱有加。

她总归是累不着、苦不着的。

谢无镜亦依旧平静地做他自己的事,仿若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偶尔会往身旁看一眼那里已没有总在他耳边吵闹的身影。

他从未想过他自己会有错。

但入夜时,他欲再去找她一谈,却见她与萧公子一同离去的背影。

他第一次觉得,或许他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