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说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可是秦大队长的头号粉丝,怎么会不知道?”
“姓李的,我发现你这人嘴特贱,你能不能别提这茬,我听了就膈应……”
这个时间,许多人下班回家,政园小区门口人流车辆多了起来。陆晨在路边驱车掉头,与范晓志是相反的方向,车身与他们擦过的时候,他视线在Lee身上停留了一秒,很快就错开了。
Lee望着车离开的方向,听见范晓志在一旁聒噪,无言笑了笑,慢慢咬掉冰棍上最后一口雪糕。
在外头吃过饭,晚上七点多,范晓志回了一趟市局,把Lee的东西归还给他。
手机,车钥匙,烟盒,一迭现金……
“怎么还有糖?”
范晓志从烟盒里抠出一颗糖,以为是给烟“加料”的东西,看了看,撕开包装闻一闻,又试探性地舔了一口,发现真的只是普通的水果硬糖,顿时觉得不可思议。
“我有低血糖。”Lee说。
“真的假的?”
范晓志感到不可思议,仿佛第一天认识Lee一样,从上到下,来回打量他:
“低血糖也能当杀手?”
“不能。所以我失业了。”
“……真有低血糖?”
“Yep。”
“啧啧啧……独家爆料。”
技术中心办公室里没有人,范晓志翻抽屉找数据线,Lee在一旁闲望,看见范晓志的抽屉角落放着一副破损的旧眼镜框。
“这个眼镜……”他伸手。
“哎哎,别碰我东西。”范晓志关上抽屉,把数据线和电脑装进手提包,拎在手里,用脚把椅子往里一踢。
“今晚不加班,我要回家,你跟我走。”
这个点乘坐地铁,正好错开下班高峰。范晓志住在城中村,房子不算旧,家里空无一人,但是从房屋摆设,可以看出他并非独居。
“我爸妈在新街口那边开了个杂货店,一般晚上不回来,不过……”
“我睡沙发。”Lee说。他对别人房子里的东西不感兴趣,事实上在他二十年的光阴中,很少有令他感兴趣的事物。
“我可以用一下洗手间吗?”他问。
“大门,左手边。”范晓志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肥宅欢乐水,一头扎进卧室。
Lee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洗脸,面前墙上有面镜子,但他不看镜子里的自己。沾湿的刘海滴着水珠,他垂眸看着水流冲过自己的手心。
过了几秒,他左手按住右手腕,在手腕内侧静脉附近的位置摸索了一下,从皮肤里拔出一根细小却并不锋利的金属丝,像是针头断在里面似的。
小小的金属丝,作用很大,可以用来开锁,也可以见血封喉。
拔出之后,血瞬间就流了出来,和自来水混在一起,水流变红,由浓转淡。
“姓李的!你掉厕所啦?”外面有人喊他,“快出来看看,我有重大发现!”
Lee从洗手间走出来,一边用纸巾擦着脸和手上的水,一边走进范晓志的房间。
如果说秦箫的公寓是极简主义的天花板,那么范晓志的房间可谓是极繁到了地板砖巨幅的女仆海报铺满整整一面墙,对面的透明书柜里摆着各种各样的手办,电脑桌上的主机、键盘、鼠标、音响……五彩斑斓像跑马灯似的,没有一件不发光。
Lee:“……”
Oh,shit,瞎了。
“你看我发现了什么!”
范晓志像个壁虎似的趴在电脑前,压根没注意Lee的表情,兴奋地往旁边让开一些,腾出位置,然后点开一个视频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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