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随便玩吧,孩子。”监管员抹了把额上的汗,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办公室。
监管员离开后,顾悠打量金丝眼镜男人,略带好奇地问:“你是上头派来的吗?”
“没错,我是上头派来。”男人把报纸放到一边,面带微笑地回答。
“你看起来跟我爷爷一样大,是谁派你来的,总统吗?还是上帝?”
“可以说是总统,也可以说是上帝,没多大区别,你为什么不想离开这里?”
“我刚才解释得很清楚。”
“我想听实话,可以吗?你觉得这里很自由?”
顾悠摇了摇头。“谁知道呢,万一离开之后,过得比现在还糟糕,饭菜更难吃……”
“哦,我向你保证,那里的饭绝对比这里好吃,还有零食和汽水,你愿意跟我走吗?”
“可以考虑一下。”
“那么说,你改变主意了?”
她认真思索一番,有点为难地说:“好吧,只要你兑现你的诺言……你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吗?”
“我看过你的资料,那确实是一种很罕见的作案方式。”
“你觉得我是疯子?”
“我认为你很特别。”
“那就好。”顾悠抬起头,“我答应你了。”
“过来吧,孩子,光答应是没有用的,我们还有一堆文件要签署,你叫……”
“顾悠。”
“好,顾悠,我刚才突然想我应该在哪见过你。”男人摘下了眼镜,塞在胸前的衣兜里,“我在厄多尼电玩城遇到过一个亚洲女孩,跟你长得很像。”
“那就是我。”顾悠说。她突然发现男人左手小拇指断了一截,她盯着他的手指,“我记得你,你要送我一把枪,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可是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旋开钢笔帽,脸上仍是得体的微笑。
“没关系,现在我们认识了,你可以叫我辛普森。”
番外日志一
……
4月1日
今天愚人节,真是糟透了。
首先,赌马输光了我最后一笔钱。上午我又做了盲肠手术,在病床上躺一天,什么事都没有做。
医者不能自医,希望辛普森先生不要因此责怪我。听说他去了趟首都,带回来一个十岁女孩儿。
我的工作量又要增加了。
……
4月4日
回到基地,整理资料。
我不在的这几天,有四个孩子被送走了。作为旁观者,我没有立场去同情可怜他们。想在利维坦活下去,优胜劣汰才是唯一的生存法则。
4月5日
我给那个新来的女孩打了疫苗。她的编号是0512,她说她叫顾悠,我很惊讶她居然会主动开口跟我说话,她直视我脸上的伤疤,用一种孩童的天真眼神,搞得我措手不及。
这个女孩一点都不怕我,留观的时间里,她问了我许多问题,有些问题很有意思。她问我在她之前,基地里是不是已经有511个小孩,那些孩子都去了哪里?
我告诉她:“有的人表现不佳,被送进了隔离区,成为实验室的‘祭品’。”
我觉得我不该说实话,但是她并没有被我吓到。她坐在椅子上,一边折着纸飞机一边童言无忌地说:“那我还是好好表现,留在基地好了。”
然而我没告诉她,留在基地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
4月7日
利维坦是个不存在的地方,它不属于任何国家,不受任何法律约束。
这片土地护佑我,让我免受牢狱之灾,除此以外,我还能奢求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