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父亲,之所以认丁焕花做女儿, 是因为李燕庸, 是他请我们认丁焕花作干女儿。”
“我们最开始当然是不同意的,甚至愤恨。但后来一想”
娘的目光变得黯淡:“你对李燕庸向来信任,而且, 他不纳妾不收通房,这么多年只有你一个, 也算是京中典范之人了, 对你的喜爱和特殊我们也都看在眼里。”
“所以当初, 我们还以为, 他让我们认丁焕花做干女儿,是你的意思。”
娘越说, 语气越急,到最后变得极为愤然。
她咬牙恨恨道:
“可方才听了你高烧意识模糊时说出的心里话, 我才明白, 不对劲。”
娘的手更紧,话语中充斥着心疼和愧疚:“原来, 让我们认丁焕花做干女儿,不是你的意思。”
“甚至,你还因为我们对丁焕花好,认她做了干女儿,以为爹娘不要你了,同我们疏离了。”
娘:“小雪啊, 爹娘认丁焕花做干女儿,自始至终都是因为你。又怎么会因为她, 而忘了你呢?”
“可恨,原先我们还以为李燕庸这孩子只是性子冷清,谁承想,他有了续弦,便这般为续弦谋算。”
“估摸着,就是因为丁焕花身份低,便求到我们面前,让我们丞相府认她当干女儿,给丁焕花抬轿子?!让她说话有底气?!”
爱子心切,说到最恨的地方,娘的声音都变得凄厉了:
“哪有什么冷清性子?对女人好不好,怕是只看男人愿不愿意。可怜我那么好的一个女儿,被他蹉跎成了这幅衰败可怜的模样!”
话落,娘已经开始哽咽。
蔺照雪想给娘擦去眼泪
但在动身之时,却发现自己的脸上先被李总恒干燥温热的手触碰到。
他在捏着帕子,给她擦脸。
蔺照雪才觉她也已泪流满面。
她隐隐感觉到了一个事实:
其实爱她的人,一直都不可恶,只是误会,曲解了你我。
其实,大家心里,从来都是有她的。
末了。
天都黑了,屋里只剩下两个女子的身影,很静很静。
娘说:“放下吧,行吗?”
女儿坚定甚至很快地应答:“我会的。”
娘笑:“明日去元宵宴席,好好散心吧。”
过了一会。
女儿轻盈盈的声音:
“嗯。”
*
蔺照雪醒来的次日,便是元宵宴会。
在娘的主张下,当然,也是蔺照雪自己面对新生活的开端
她和李总恒,去元宵灯会散心。
在未时,到了京郊。
是兖王主办,在京畿举行宴席。
京畿的温泉山庄有热气萦绕,一点红梅上枝头,冷木僵僵初绽开。
冬日的温泉山庄,恍若神仙之境。
蔺照雪被李总恒搀扶着,下了马车。
她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下车。
甚至,后面他嫌太慢了,直接把她抱下来。
举止亲昵。
后,他和她并肩,红袍对红炮,曳着袍角,朝着正门宴会厅走去。
李总恒和她,经历了李总恒把她救下之事后,关系变得极为亲近,变得非常亲昵,最后一层隔阂,也没了。
和李总恒肩并肩的模样
她突然觉着这幅场面有些熟悉。
对。
李燕庸对丁焕花,便是这幅模样。
他小心扶着她,他和她并肩而行。
蔺照雪看着李总恒握着她的手,莫名鼻子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