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没过脑子, 就把顾虑说出口:
“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完全可以拿这次的功劳去换得宰执之位。”
“错过这次, 你又得再等几年?”
李燕庸和她的眼神对上。
他看她焦急的模样而眼底乍现的柔色,让蔺照雪渐渐冷静下来。
她松了抓他的衣袖的力气。
她在做什么?
她关心他做什么?
疯了,她怕是疯了。
她反应过来。
当即想要把手拿开时
李燕庸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蔺照雪圆睁, 瞪着他。
李燕庸没顾及她愤懑的眼睛,只是自顾自把她手里的灯笼放下, 把自己手里的锦鲤头灯塞给她。
蔺照雪不接。
手攥成拳头, 死死的不撒手。
可却因力气不敌, 被李燕庸带着力气和技巧, 一根根小心掰开。
李燕庸低着头,边掰她手指头边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李燕庸的神色分外认真, 加之他生得就像唇白齿红,像仙风道骨的仙童, 一认真, 竟然显得虔诚。
蔺照雪闭了闭眼睛。
为什么。
为什么她都离开了,两个人完全都不可能了, 李燕庸却要在这时候,出这幅模样?
心里闷堵,又气,又愤。
可最终,百般情绪,都只化成了无力。
蔺照雪轻声问:
“李燕庸, 你这又是做什么?”
她其实明白,李燕庸现在是在哄她开心。
因为二人年少初遇时, 定情时,都是在元宵节灯会。
头灯,是蔺照雪曾经最想要的东西,是李燕庸并没有为她赢得的物件,有遗憾。
所以,李燕庸要弥补这个遗憾,重新送她一个,哪怕拿功绩换不合的帝后共同做头灯,也没什么。
她觉着有点好笑。
她曾经想要弥补好和李燕庸的关系,想要李燕庸想起年少的美好,想到的是头灯。
但那日,李燕庸只冷漠着斥责她无理取闹,斥责她让丁焕花难受了,让她离丁焕花远点。
后决绝地离开,取了和丁焕花的次灯,独留她在原地,自己去了丁焕花的房里。
而今日,李燕庸哄她,也是用的头灯。
李燕庸回她:“我们是夫妻,送些佐证我们年少时情意的物件,不是很正常?”
“这份情意,你割舍不掉,也不可能这点时间就忘掉。”
蔺照雪给他讲道理:
“蔺照雪这个身份已经死了,我不可能用这个身份继续活着。你,也早就有了丁焕花,我们的和离书很早之前就作废了。”
她侧目而视:
“你为什么就不能明白,我们早就分开,早就不会在一起了。”
李燕庸却说:“你还在乎丁焕花的事?”
“我很早就和你说过,丁焕花的事复杂,需要处理。”
“我需要时间。”
“但你要知道的是,我一定会和她和离,这点你可以放心。”
李燕庸给出定心丸。
得到这曾经不敢问的答案
蔺照雪却只是浑不在意地抽开李燕庸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