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些人,却终究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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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扬醒来的时候,他看到了高高的向四周倾斜而下的黑色帷帐。

他坐起来,环顾四周,玉床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男人掀开帷帐,一言不发开始穿戴。

有人听到他醒来,便上前询问:“……尊上,是要做什么。”

“去青云山。”煜扬头也没抬。

殿下的人面面相觑:“……这,尊上仍要与那边开战吗?”

煜扬将黑发扎起,看向镜子里看见那张五官凌厉的面庞,脖子上溅了一点不知是谁的血迹。

他伸出手,擦掉,好像失忆一般问道:“打什么?我找师尊。”

“但是尊上,顾,顾……”那人结巴着,不知该不该讲,却还是说了出来,“他不是已经被您杀掉了吗?您是要去确认尸体吗?”

煜扬的动作猛地戛然而止。

大殿里瞬间充满了诡异的死寂。“啊!啊!!”

忽然,那人被掐着脖子提起来,煜扬的脸色阴冷得可怕,道:“他没死,知道了吗。”

那人疯狂的点头:“知道了!属下知道了!尊上饶命尊上饶命……”

“他现在在哪。”

“属下不知。”

煜扬闭眼,整个人散发出红色的妖异的魔气,世间万物所有妖魔都成为他的眼睛。

无论是天空中的黑鹰,还是水底里的游鱼,它们的双眼都变成猩红色,听从魔尊的号令,向四方搜寻着云千秋的踪迹。

煜扬双眼一睁。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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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之下沿流出溪水淙淙,水流还有些湍急。

一个男人猛地从水里扎出头,他一步一步朝岸上走去,怀里抱着一个人。

云千秋将顾若清放在了河边干燥的河石上,手上灵光一闪,将顾若清身上的水汽蒸干。

顾若清衣袍上的血迹已经被河水冲洗了一番,现在看起来只是一块一块淡淡的红色,早已经不如刚才那般猩红刺眼。

他双眼紧闭,面容安详,像是睡着了。

“师尊……”男人看着他,缓缓蹲下来。

他的手轻轻触碰上顾若清指尖,好像烫到般,又忍不住瑟缩回来。

顾若清仍旧闭着眼,没有回答他,一动不动。

云千秋久久的凝望着他,极其小心翼翼的伸手,指尖还在颤抖,握上了顾若清的手。

他从未敢如此与师尊牵手,但掌间传来的冰凉温度让他的心直直下坠,压得他几乎喘不上气。

“师尊……”云千秋低头,终于忍不住哽咽,“怎么会这样……”

他是顾若清门下最听话、最成熟、最得力的弟子。

他不像煜扬。后者从小就喜欢黏在顾若清身边,搂搂抱抱,亲亲撒娇,使出浑身解数争夺顾若清的目光。

云千秋从不逾矩,从不任性。

在他心中,顾若清永远都是少年时那惊鸿一瞥,从天而降,白衣霜雪,是可远观而不可亲近的存在。他和顾若清的关系,如同最典型的师徒情谊一般,尊师重道,厚爱栽培。

他做过最出格的事情也不过向他讨要剑穗,那枚剑穗他日日佩戴,望剑如面。

但是云千秋觉得,顾若清就是应该是这般的,永远的谪仙出尘,而他也应当永远这样,远远的仰望他。

他想成为全大陆的至高强者,顾若清也确实对他寄予厚望,认真教习他术法,给予他各种绝无仅有的机遇,让他在修炼的路上获益良多。

这样就够了,他想。

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直到在有一天夜晚,他在门外,看见煜扬悄悄